羂索一腳踩在我的背上,他用力很重,我感覺背上傳來一陣銳痛,連脊柱都被他踩的咯咯作響,整個人完全起不了身,隻能被迫伏倒在地上。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進入正題吧。”
“裡梅。”
羂索喊了那個妹妹頭一聲,對方聽到後露出了頗為興奮的表情,伸手在袖子裡摸索了一會,取出了一個裝著不知名粉末的小瓶子。
“換成你的話,應該能堅持的久一點吧……”
羂索看著拿著瓶子朝我們走來的裡梅,又開始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而且和你有關的事,那家夥也必然會配合的……”羂索鬆開了踩著我的腳,扯著我的頭發把我拎起來,“他會為了你做到什麼地步呢?真是想想就讓人期待啊……”
在說誰?我勉強抬手去推羂索,他卻無視了我徒勞的掙紮,用手掐住了我的臉頰,強迫我張開了嘴,裡梅在一旁打開了瓶子,直接把瓶裡的粉末都倒進了我嘴裡。
“咳額…”
乾澀的粉末粘在我的口腔裡,引得我一陣惡心,這些粉末不知道是什麼成分,我沒嘗到明顯的味道,但不用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我呸了一聲,剛想把它們吐出來,羂索卻用力捂住了我的嘴。
他把自己的掌心割破了,鮮血從他手掌上的傷口裡噴湧而出,儘數流進我的口腔裡,我感覺嘴裡一股子鐵鏽味,粘稠的血液裹著那些粉末從喉嚨裡向下滑,直到確信我已經把粉末都吞下去了,羂索才慢慢鬆開了捂我嘴的手。
“行了,”他把不斷咳嗽的我扔在地上,轉身對著裡梅說話,“接下來按照原計劃,虎杖悠仁那邊由我去處理。”
虎杖跑這麼快……早就走遠了啦……你們就彆想追上他了……
我感覺頭暈得厲害,被一口氣灌了那麼多毒血之後,肚子都開始隱隱作痛,咒力像是凝滯了一樣,連流火都沒法使用,隻能躺在地上,心裡吐槽個不停。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有人突然從背後把我抱了起來,我聞到對方身上衣物洗滌劑的淡香,抬頭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喲!”虎杖朝我笑了一下,“還堅持得住嗎?”
“……虎杖?!”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怎麼在這裡?!”
“虎杖悠仁?!”
羂索和裡梅聽到動靜,立即轉身,看到虎杖的時候也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臉驚訝的神情。
“當然是回來救你啊!”虎杖看著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了嗎?”
我呆住了,虎杖他還記得聚會時說過的那些話!說實在的,我當時隻設想了高層威脅虎杖的情況,根本沒把他說的話當真,虎杖卻信守了自己的承諾,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為了我的安危,義無反顧地折返回來了!
“你……為什麼……”
你是傻瓜嗎?!我又不是釘崎和惠,我和你相處的時間全部加起來,頂多也隻有兩周,根本就不值得你舍命相救啊!
我從他眼睛裡看見自己的模樣,臉色蒼白,滿嘴是血,活像個鬼魂一樣。虎杖用袖子給我擦了擦嘴邊的血,他的笑容溫暖而真摯。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啊!我們不是朋友嗎?”
笨蛋虎杖……你都不會害怕嗎……
我感覺鼻子酸酸的,眼眶也開始變濕潤,要知道,現在站在我們麵前的,根本就不是二級能應付的對手啊!
“伊地知先生已經開車帶七海海去醫院了,”虎杖把我護在懷裡,他麵對著羂索他們,神情格外堅毅,“放心,我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哈哈哈哈!”裡梅看著我們,突然開始狂笑起來,“白癡嗎?!居然來自投羅網?!”
“嘛……這不是挺好的,”羂索也有些忍俊不禁的樣子,“倒是省得再去找他了。”
虎杖抱起我,小心地後退著,不料之前那些麵具家仆們又無聲地聚攏了過來,他們張開弓箭,攔住了我們的去路。羂索和裡梅站在原地,用嘲弄的眼神看著我們,仿佛我們無論做什麼,都已然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伊地知先生肯定會想辦法聯係校長他們的,我們至少要堅持到救援到來才行,我靠在虎杖的肩上,在腦海裡梳理了一下目前得到的情報,正想要儘可能簡潔地告知虎杖時,突然發現我不能開口說話了!
實際上,我好像連眨眼都做不到了,明明依舊清醒著,也能聽到虎杖在小聲和我說話,身體卻好像脫離了我的掌控,沒辦法給他一絲一毫的回應。
一種令人戰栗的感覺在慢慢升騰,我沉默著,同時無比清晰地感知到,在我的身體裡,有另一個不屬於自己的靈魂,此刻正在悄然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