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先生告訴我說,在本年的高專交流會期間,綁架我的咒靈們闖入了學校,從學校裡盜走了兩件相當重要的東西,一件是高專保管的所有宿儺手指,包括我和傑回收的那一根,而另一件則是名為【咒胎九相圖】的特級咒物。
七海先生說,所謂的咒胎九相圖,乃是一百多年前的明治時期,一位名叫加茂憲倫的詛咒師所犯下的惡行。當時有一位特殊體質的女性,能夠受到咒靈的感應而懷孕,她對於此事非常苦惱,於是求助於加茂憲倫,沒想到卻遭到了無情的欺騙。
加茂憲倫嘴上說著幫助她,卻隻是把她當做試驗品,讓她反複懷上咒靈的孩子,又反複墮胎,如此重複了九次。最終那位女子不知所蹤,而她產下的那九個咒靈與人類的混血胎兒,則被加茂憲倫製成了咒物。之前和我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的,那個叫脹相的家夥,就是九相圖中的長子。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時候脹相給人的感覺如此奇怪,原來他身上既有咒靈的部分,也有人類的血肉。
七海先生接著告訴我,到目前為止,丟失的宿儺手指還沒有找到,而九相圖除了脹相之外,都已經被拔除了。他們昨天把脹相抓回來之後,本來是想從他這裡拷問出宿儺手指的下落。沒想到脹相恢複神智之後,突然指認盜用傑身體的那個家夥,就是百年前那個極惡詛咒師——加茂憲倫。
根據脹相所說,加茂憲倫給他下了屏蔽記憶的束縛,以至於他沒能認出對方就是反複折磨自己母親的凶手,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加入了對方的計劃。直到我和傑殺死了加茂憲倫,脹相身上的束縛才被解開,這才回想起了曾經的一切。
脹相恢複了記憶,不願意再為仇人效力,他主動交代了關於涉穀車站的計劃,同時曝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在我失憶期間,加茂憲倫給我取的那個叫做【千鶴】的名字,正是他的母親,那個遭受欺騙的可憐女子的名字。
“林同學,”七海先生非常嚴肅地望著我,“脹相交代說,在那段時間裡,加茂憲倫似乎把你當做了千鶴,並且一直和你單獨相處。”
“他有沒有對你做出什麼異常的行為?”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凝聚在我身上,我張了張嘴,突然感覺難以啟齒。
加茂憲倫對我做的那些舉動,讓我至今回想起來依舊很不舒服,剛剛我彙報的時候也刻意避開了這些事。而且最重要的是,現在悟和傑都在場,我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他們知道,我曾經被那家夥騷擾過。
我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沒說被騷擾的事,隻是把那天夜裡加茂憲倫所說的奇怪話語告訴了大家。
“他好像想讓我做千鶴的受肉/體來著……”
聽到我的話,所有人都臉色一凜,悟更是直接伸手把我的臉轉向他,同時拉下自己的眼罩,用他那雙蒼藍眼眸仔仔細細地看了我一會。
“我沒看出什麼,”悟看完了似乎鬆了口氣,“沒有混著的東西,也許對方隻是虛張聲勢也說不定。”
“安全起見應該再觀察一段時間,”傑也把我拉過來打量了一下,“你自己有感覺到什麼異常嗎?”
我搖了搖頭,我很確信自己沒有像虎杖那樣,吃掉什麼不該吃的咒物,受肉/體什麼的,也許隻是在嚇唬我吧……
夜蛾校長思索了一下,讓我先繼續關注自己的情況,有任何異樣的感覺都要在第一時間告知大家。見我點頭了,他也不再多言,拿出了另一份文件,並且望向了傑。
“傑,你考慮得怎麼樣?”
“我接受。”
傑沒什麼猶豫就答複了校長,我茫然地看了傑一眼,不知道他在和校長說什麼,傑注意到我的視線,轉過頭來給了我一個溫和的微笑。
“之前做貓的時候,悟一直有意瞞著高層我重生的事,”他低聲給我解釋,“現在瞞不住了,高層本想處決我,但是又改了主意,隻要我接受一年的考察,就讓我恢複咒術師的身份。”
我睜大了眼睛,是啊,傑以前做過詛咒師,以高層那種規避風險的做法,肯定會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來解決隱患,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改變想法……
傑不會是答應了什麼不平等條約吧……
我緊張地看著他,傑見狀笑了笑,告訴我不用擔心,是悟和校長給他做了擔保。他隻需要在接下來的一年裡安分守己,就不用再被追究上輩子的過錯了。
“說得輕鬆,”悟聽到傑的話,立刻開始抱怨,“我和夜蛾可是給你賭上了職業生涯啊!你有想好怎麼報答我沒有?”
“嗬……有人幫你乾活就偷著樂吧,”傑聞言也馬上回懟,“要不是擔心這孩子,我可沒想過再做咒術師。”
夜蛾校長見他們倆又爭起來了,頓時一副頭疼的樣子,眼看也沒有繼續要討論的事項了,他直接讓我們原地解散,揮手把所有人都趕出了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