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接一個,讓人沒有一刻的安生時間。
謝宴池站在李知稔麵前,核桃眼睛消了點腫,但好歹沒那麼嚇人了。謝宴池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又在這兒,他自己一屁股爛事還沒弄完呢。
他想了一路,才想通,一來是為了報答李知稔對他的兩次救命之恩。二來嘛,二人到底舅甥一場,來送送也在情理之中。於是他拿出一個匣子,遞到李知稔麵前:“給你路上用。”
李知稔一臉疑惑地看著謝宴池,感覺自己腦子真的是出了問題了,她怎麼聽不懂人話了呢?
她對謝宴池的感情十分複雜,感激、利用、恐懼,如今添了兩分無語。但她自認利用不多,畢竟自己曾在生死關頭下大公無私地救了謝宴池兩次,要他付出點回報也是應該的。
但她什麼也沒說,接過那小匣子,當初李知稔從裡麵拿了三百,如今裡麵還剩下薄薄的幾張,她隨便拿了一張:“多謝舅舅。”說完,她又故作驚訝地驚呼一聲:“啊,不對。不能叫舅舅了。”
謝宴池又笑了起來,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沒心沒肺的模樣看著李知稔無言以對。
笑著笑著,他便咳嗽起來,李知稔問他怎麼了,謝宴池也沒說話。
李知稔買了匹馬,剛出馬行便騎了上去。
李知稔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去哪兒,她打算先回半河村,看看李叔還有雲柏水,然後天席地被四海為家,再也不想看見、聽見關於過去的所有。
想著想著,她心中又湧起了一股帶著悲痛的怒火,隻讓她頭冒汗、口生津,恨不得一拳頭將自己擂死。
李知稔想,自己真是太傻了。
十二年啊,她將仇恨記在心中,整整記了十二年,如今卻告訴她李尚元罪有應得,他就該死!
她怎麼接受啊!她接受不了!
想著她便趴在馬背上,狠狠地哭了兩聲,把馬嚇得一驚,幸好旁邊的謝宴池抓著韁繩,不至於來個騰空躍馬,把她甩下去。
“怎麼了?”謝宴池問道。
李知稔還趴在馬背上,悶聲悶氣地回道:“無事。”
就這樣,兩人出來城門。
城外風大,被風一吹謝宴池又咳嗽起來,李知稔皺眉問道:“可是昨日傷著了?”
謝宴池搖搖頭,仰望著馬上的李知稔:“不是,舊疾。”
素白的衣袖被風一吹,露出他細瘦的手腕,腕部的青筋凸起,泛著詭異的淡紅色。
“還真有啊?我以為是你唬人的呢。”李知稔從他手裡接過韁繩:“彆送了,風大,快些回去吧。”
謝宴池點點頭,也準備回去告個假,便不去參加雲夫人的懺悔宴了。
他看著李知稔甩了甩馬鞭,還沒跑兩步卻又停了下來,心中正納悶,又見李知稔翻身下馬,朝著另一邊走去。
他皺著眉跟了上去,老遠便看見一旁的亭子裡站著一個男人,手裡拿著一柄折扇,身穿緋紅官服,衣擺獵獵作響,麵無表情,像個聖人。
“玉光。”沈抱山開口:“這是做什麼去?”
“沈伯伯不知道?”李知稔一直都沒去找沈抱山,她不想所有人都來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