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山河動蕩,雲家太爺曾和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一杆長槍耍得出神入化,震懾八方。太祖皇帝親筆禦賜了一塊“忠順”的匾,如今還掛在上麵。
府中奇花遊魚隨處可見,雙重拱門亦是不少,形製堪比王公,明顯的僭越,可宅子多處失修,些許紅漆早已斑駁。
李知稔回府自然要先去拜見雲夫人,一五一十地彙報一路上的行程,說道最後朝著雲夫人欠了欠身:“女兒魯莽,還請母親勿怪。”
雲夫人擺擺手:“仗勢欺人的東西,柏水做得很好,可有受傷?”
李知稔:“謝母親關懷,並未。”
待到日暮,雲府的兩個小姐結伴而來,李知稔便知趣地表示告退。
臨玉居,霜天閣。池上春風動白蘋,池邊清淺見金鱗。
假山遊魚,春花滿園,小院收拾的極其清雅,細雨為其蒙上一層若隱若現的麵紗,宛若人間仙境。
李知稔進門,便聽見許姨娘坐在雲榻上止不住的呻吟痛呼,身上的林媽媽麵露擔憂地給她按著額頭。
許姨娘是雲柏水的親娘,當初雲柏水被送走後許姨娘的精神便不太好,狀若瘋癲,如同癡兒,偶爾又神思清明。
第一眼見到李知稔時又打又罵,好好的發作了一番,雲夫人隻道,許姨娘一直思女心切,憂思成疾,如今事發突然是轉不過來彎兒。
而李知稔卻總是心虛,生怕許姨娘是認出自己非她親女。不過這幾天倒是多雲轉晴,好了許多。
許姨娘不到四十,頭戴銀鳳銜珠釵,身穿五錦雪花緞,體態豐腴,如今病歪歪地卻未損傷容貌,倒有幾分病西施的模樣。
許姨娘抬起眼皮:“可去見過夫人了?”
李知稔站在許姨娘身後,替她按壓額頭:“剛回來就已經見過。夫人還留了飯,我說要陪姨娘,便回來了。姨娘又頭痛?”
“老毛病了。”說完,朝一旁的許媽媽道:“擺飯吧。”
好一會,幾個精致的小菜擺了上來,兩個小丫鬟站在一旁伺候。
用過膳,李知稔便提燈離去。
天還涼著,屋內熏著暖爐,還燃著冷梨香,窗戶支開了一條縫,怕熏著屋裡的貴人。
小菏領著兩個丫鬟在屋裡疊被鋪床,李知稔坐在書案後,在紙上塗塗畫畫。直到掌燈時分,小菏來請,李知稔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翌日清晨,晴空萬裡,李知稔坐在廊下,看著手中的圖樣。
上麵是一個奇形怪狀的配飾,最下麵是千瓣蓮紋,中間雕刻著兩尾首尾交纏的鯉魚,最上麵則是暗雲紋。
她不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隻知道那天夜裡的黑衣人無一不是這件配飾,似乎是某個江湖門派的信物。
半河村不過是個普通的山村罷了,怎麼會招惹到江湖上的人?
最開始的怪異是無上寺的和尚背著包袱走了,是突如其來的山火,將寺廟燒了個精光。
後麵在夜半時分總能聽到“噠噠”的馬蹄聲,村裡的老人說是寺廟被燒,怕不是佛祖震怒,所以義莊裡的毛毛僵屍活了,快快去尋些道士來除妖!
道士隻對妖管用,可那些不過是在半河村探查地形的人罷了。
莫不是無上寺的和尚偷藏了什麼東西?
李知稔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