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抱山止住,心緒平定,李知稔道:“從小父親便教我,忠君愛國,我不相信父親會做出如此錯事,還望沈伯伯告知知稔,當初發生了什麼事。”
沈抱山歎了一口氣,許久,拍了拍桌麵,似乎並不想說,可他看見李知稔的表情,終究還是道:“我記得很清楚,那日邊關傳來捷報,又逢瑞雪,李公為了慶祝,在府中置辦了場賞梅宴,邀請了一眾同僚。王懷安雖然素日裡有李公不和,但到底也是朝臣,所以他也在內。
但第二日,王懷安便呈給了陛下一封密信,說是李公的通敵罪證,在他書房內所尋得。陛下當時震怒非常,便派了羽林衛。可我知李公心性,自然要為去為其辯駁,但陛下避而不見,我雖身在禦史台,可因我與李公有舊,這件案子並不經過我手。
但我看了那封密信,信上確實是李公的字跡無疑,但上麵並未私章。因為上麵寫著邊防的一應事宜,甚至是大小換防。”
說到這兒,沈抱山長長地歎了口氣,“同時劉將軍又戰死在一線天,陛下正愁苦呢。如此一來,算是紮在陛下的命脈上了。”
李知稔垂下眼簾,這些事她聽那位老仆提起過,一切都太快了,大雪起大雪落,短短數日,大廈已傾,李知稔繼續問道:“那當初可有其他證據?”
沈抱山的思緒似乎依舊停留在十二年前,聲音有些虛弱:“隻有二人互通的書信和一塊外邦的鎦金佩。”
李知稔咬了一下嘴唇,她等了十二年,好不容易摸到冰山一角,定死抓著不放:“那我可否一觀昔日卷宗?”
沈抱山一手握拳,錘了一下桌案,道:“我試試。”
李知稔這才鬆了一口氣。
沈抱山看了看李知稔,如今心緒已平,見她衣著並不質樸,問道:“你何處落腳?不如便留在此地,我也好幫你遮掩一二。”
李知稔搖搖頭,神色有些怪異,問:“沈伯伯可知雲將軍?”
沈抱山不假思索地說:“知道,肅北將軍,是個英勇好漢。如今河穀打南羯,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知稔:“雲將軍有個女兒,叫雲柏水,雖然是個千金小姐,卻被養在半河村。可半個月前村裡來了一群蒙麵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李叔為了救我亦喪生刀下。
雲姐姐與我一同長大,情如親姊,姐姐心善,她知我過往,並不嫌棄。她死前唯一遺憾唯有姨娘,我替她照顧姨娘,如今我身在將軍府,借助雲姐姐的身份,也算有一處容身之地。”
“我說雲府為什麼隻剩下兩位小姐了。”說完,沈抱山仔細打量了一下李知稔,眼淚又要落下:“我苦命的玉光兒。”
李知稔忍著眼淚,搖了搖頭。
沈抱山又問了些之前的事,不足一半又淚水漣漣,過了許久,李知稔便要回府,沈抱山一把鼻涕一把淚,忙給李知稔遞銀子,直言不可委屈自己,勿要魯莽行事,一切還要從長計議。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