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盈見狀心下微鬆。
“好啊,這又是什麼新的把戲,給我看看?”“那人”起了玩興,親自揮劍朝她砍來。
對方人數眾多,賀之盈右手又有傷,一張手揮出的銀針有限,何況她準頭還甚是不好。而容惟手中隻有一把折扇,縱使他武力超群,也難抵這樣多訓練有素的死士。
而她錦囊裡的銀針也快用完了……
“給我!”
容惟將她護到身後,朝她伸出了手。
賀之盈立即將手中的銀針遞給他,飛速著道:“小心刺傷自己。”
因著注意力放在左手上,“那人”尋到了空子,避開他右手拿著的折扇,揮劍劃向他的右臂。
“表兄!”
身前那站如鬆的郎君身形晃都未晃,隻唇角間溢出一絲悶哼,手中疾如雷電般地將銀針射出。
“那人”立馬閃身躲避。
容惟的準頭很好,即使死士們反應迅速,在見他揮射銀針時便準備好了閃避,但容惟似是早就預料到他們躲避的方位——
一擊即中。
如此兩三次,場上隻剩下了手腳最為輕快的幾個死士和那著粗布麻衣的三皇子心腹,就連徐順義,都已昏倒在地。
“那人”移動著劍尖指向她,“你倒有幾分本事,可惜你現下知道得太多了,否則,納入殿下麾下倒不失為美事,”又轉目看向容惟,“你說是吧,太——”
容惟嗤笑:“你現下不如擔心擔心自己,還記掛著容恂呢。”
“那人”臉上怒火更甚。
“表兄,隻有我們兩人,你做什麼激怒他?!”賀之盈扯了扯他的袖子。
容惟看向她,張唇欲言。
忽然,後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對方眾人臉色一變,賀之盈趁機又擊中幾個人。
“我不是將你的人迷倒了嗎?好啊,容——”最後一字還未發出,便因一把劍抵著他的咽喉肌膚而凝結在口中。
容惟早就利索地接過長風拋來的劍,目光冷厲,抵著他的咽喉,“老實招供,我可饒你一命。”
那人嘲諷一笑,似聽到了什麼很荒謬的趣言——
“長風!”
長風快步躍上前,迅速卸了他的下頜,摳出他口中的毒囊。
但隻他一人,雖手急眼快,也擋不住剩下幾個死士見大勢已去,齊刷刷地咬破口中的毒囊。
“公子——”長風眼見那一排人嶄齊倒下,請示地望向容惟。
容惟收起劍,拋給身後的暗衛。“無事,好生伺候他,不怕拿不到我們要的東西。另外,把徐順義也帶走,一並審問。”
他的語氣依舊古井無波,但話語卻令人心寒膽戰,賀之盈從沒見過這樣的表兄。
從前他雖孤矜高傲,對她說話也很是刻薄,但從未像此刻般氣勢如山嶽般沉重壓來,無需厲聲高吼,便令人心生畏懼。
這就是上位者。
容惟旋身,朝幾步之外的賀之盈走來。
賀之盈往後退了一步。
“怕了?”
女娘儘力讓自己麵色如常,搖搖頭,壓著聲音裡的一分震抖,“我命人將馬車停在山道上了。”眼睛被他右臂上的鮮紅一刺,語氣不自覺帶上幾分擔憂,“你還成嗎?”
郎君幽寒的雙眼綻出一絲極淺的笑意,女娘隻顧盯著傷口,恍然未覺。
他清了清嗓子,“無事。”
這時長風從身後的桃林牽出一匹馬,“公子,這,不若屬下讓他們讓出一匹馬給賀娘子……”
賀之盈不欲麻煩他人,微笑道:“不打緊,你們辦事重要,我自行去尋我的馬車。”
長風聞言也認為這是個解法,畢竟眼下確實著急著將徐順義和“那人”帶回他們在濟江的暗牢審問,徐家的莊子也要迅速派人手來搜。
不料他那一向孤傲,不理旁人瑣事的太子殿下,竟出言反駁,“不必,她與我共乘一騎,我帶她下去。”
長風睜大了眼,賀之盈也如被雷擊中一般杏眼圓睜。
幾息過去,容惟見女娘仍無動作,蹙眉催促,“上馬。”
賀之盈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