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多天的加班讓葉因枝的脾氣也變差了點,被許聞欽質疑,甚至讓她還感到有些委屈。
許聞欽壓著自己的情緒,從眼尾看她:“隻是前車之鑒,如果你覺得冒犯了,我跟你說聲抱歉。”
“前車之鑒”這四個字,葉因枝覺得怎麼聽怎麼刺耳,她懶得再去爭辯,扯過安全帶係上:“開車吧。”
“……”許聞欽動了動唇,沒說什麼。
車子駛到街上,外頭正開始下雨。
雨絲沒多久就彙聚成形,變作水珠在窗玻璃表麵往下墜,將霓虹燈光碎成一片。
寧江,冬,雨夜。
光這幾個詞連在一起就讓葉因枝感到寒意,尤其坐在身旁的人還在和她鬨彆扭,氣場低得可怕。
前不久才剛吵過架,葉因枝實在不喜歡這種古怪的氣氛,過了一會兒,就主動求和般開口:“許聞欽,我回陵安真的是去掃墓,我奶奶想去看看爺爺,我們已經很久沒回去過了。”
上次吵架是許聞欽服軟,這次換她來也理所當然,她慢吞吞補充,“不然,我才不想回到那個地方,一點也不想。”
說完,葉因枝逃避地側頭偏向車窗外,許聞欽掀起眼皮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眸色不定。
他一直都知道葉因枝是從陵安來的,但她從寧江轉走以後卻沒回去陵安,所以這麼多年他才一直都找不到她。
“陵安哪兒差了?”許聞欽能聽出來,她話裡的抵觸情緒。
葉因枝搖搖頭,含糊指責:“隻是不喜歡而已。”
許聞欽沒再說話,同樣一眼看穿了她的刻意隱瞞。
多麼可笑,從始至終,葉因枝不想告訴他的事,又豈止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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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傳從除夕前三天開始放假。
大家歸心似箭,籌謀已久的年會節目都有些索然無味起來。
春節出行高峰期,葉因枝沒買到年前回陵安的機票,隻能在寧江呆到年後走。
在哪兒過春節,其實對她來說區彆不大,無非是能多休幾天假而已。
除夕夜那天,葉因枝忙活一下午,對著手機上的教程搗鼓出幾個菜,嘗起來勉強還能吃。
她找出保溫盒分裝好,打算帶去醫院陪黃如巧吃頓年夜飯。
走到病房門口,葉因枝聽見從裡麵傳來黃如巧的笑聲,夾著很低的交談。
她愣了一下,邁步走進去,果然看見了坐在床邊椅子上一副從容姿態的許聞欽。
兩人對視一眼,葉因枝率先挪開視線,一言不發地走到床頭,把保溫盒往桌子上放。
自從上次雨夜許聞欽送她回家之後,就沒再聯係過她,而她也不是什麼會主動的人,所以兩人就一直這麼莫名其妙冷戰著。
“小枝來了。”黃如巧看見葉因枝無波無瀾的臉,一點兒也不避諱地問,“怎麼也不跟小許打個招呼?你們吵架了?”
“沒有。”葉因枝否認完,頓了幾秒,勉強朝許聞欽拋出個問題來,“今天除夕夜,你不回家吃年夜飯嗎?”
許聞欽挑了下眉梢,散淡的語氣:“怎麼?你趕我走?”
“……”葉因枝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這個問題黃如巧之前已經再三和許聞欽確認過,這會兒說的比他還有底氣:“那小許家不是沒什麼人嘛,你這小姑娘,怎麼也不知道心疼男朋友——”
葉因枝臉一熱,急忙打斷:“奶奶!”
黃如巧笑眯眯地瞧她,卻越說越離譜:“而且過兩天不是要回陵安,你們這麼幾天都見不到了,還不趁現在多呆一會兒。”
此時,許聞欽才閒閒出了聲:“是。”
黃如巧已經完全被許聞欽收服,葉因枝說多錯多,便開始動手揭開保溫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