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位公司同事麵前,一點麵子也沒給。
於涵真臉上的假笑有那麼一瞬間差點沒繃住。
寧思雨解圍說:“因枝,你又喝不來酒,不想喝就彆喝了。”
連秦似也察覺到不對,端著酒杯站起來,笑道:“我元旦之後就離職了,這幾個月感謝各位哥哥姐姐們照顧,尤其是一直帶我的因枝姐,這杯我替她喝好了。”
“秦似,你坐下。”於涵真正要說什麼,葉因枝開了口。
她端起麵前空著的杯子,滿滿倒了一杯,“我自己喝。”
日料店的清酒口感清洌不衝,葉因枝仰頭灌下,一時並未有任何不適反應。
她很少有這麼正麵和人倔的時候,但此時此刻,這種情緒僅針對於涵真。
葉因枝不想掃了其他人的興致,放下杯子立刻抿出一個笑臉:“抱歉,大家,是我考慮不周。”
雖然那笑容淡且官方,在氣氛的加持下,卻讓清冷的她變得親近起來。
立刻又有同事端著杯子起身來祝賀她,葉因枝也一一喝了。
這並不是於涵真想要的效果,她有些不高興地坐下了。
期間,寧思雨拉拉葉因枝的衣角提醒:“因枝,你喝這麼多?”
葉因枝臉有些紅,但眼神還算清醒,她往寧思雨手裡塞了把鑰匙:“如果等會兒有人來接我,記得幫我把家裡鑰匙交給他,謝謝。”
寧思雨把鑰匙揣進口袋,問了個:“誰?”
葉因枝搖搖頭,覺得有些天旋地轉起來。
她表情呆著,似乎不太高興地說:“算了,彆給他,我自己回去就行。”
聚餐結束已經快到十二點。
後麵葉因枝頭暈,沒敢再喝酒,卻也抵不住腦袋的混沌發懵。
她醉了並不明顯,隻是安安靜靜待在一旁,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寧思雨喝得還更嗨點,一杯接一杯,走起路來比她還摸不著方向。
秦似左一個右一個地攙著兩人走出日料店。
下台階時,寧思雨抽風地把手一揮:“我不用你扶,自己能走。”
突如其來那麼一下,秦似沒站穩,葉因枝差點都跟著跌倒。
“哎!”他手剛一鬆,葉因枝就落進了彆人的懷抱。
許聞欽站在台階最底層,冷著眉眼,氣壓很低。
葉因枝眯眼努力辨認了一下,卻完全認不出攬住她的是誰。
隻有周身那股熟悉且安全的氣息,讓她放鬆下來。
沒了支撐,那邊的寧思雨看著又要摔,秦似手忙腳亂拉了她一把,勉強才在許聞欽麵前站定。
他又看了眼被牢牢護住的葉因枝,不太放心地問:“我能把她交給你嗎?”
“我是她男朋友。”許聞欽扯了下唇角,覺得好笑。
秦似的表情顯得勉為其難:“行吧。”
許聞欽沒被激起任何反應,他雙臂攬著依偎在懷裡的葉因枝,斂下眼,難得說了個“謝謝”。
一瞬間,挫敗感湧上秦似心頭。
他眼看著那輛黑色賓利駛離,又看看醉得什麼也意識不到的寧思雨,認命般歎了口氣。
正準備去馬路邊打輛車,身後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於涵真拉住了他:“剛那是許聞欽?他和葉因枝……”
秦似本就要離職,一點人情世故也沒想,出口語氣有些衝:“你不覺得有點過了嗎?”
於涵真的手鬆開了一些,像沒聽清:“什麼?”
“因為我是她帶的實習生,所以來和我套近乎。因為思雨姐和她關係好,所以兩人處處不對付。因為覺得她搶了你的采訪,所以才那麼在意她和許聞欽的關係。”
於涵真不可置信:“秦似,你瘋了?衝我撒什麼氣,再說了,我哪有……”
秦似無不諷刺地說:“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同事大多已經離開,日料店門口沒有熟人。
秦似也不再顧及她會不會難堪:“但這是為什麼呢?就因為她長得漂亮嗎?”
“……”於涵真表情一僵,像被戳到了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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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外頭街邊映入的燈光明滅,拂過副駕上葉因枝染著酒意的臉。
她不太舒服地縮起身子,正朝向許聞欽的方向,溫順地閉眼。
等紅燈的功夫,許聞欽側過頭認真打量她。
他那雙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著方向盤,唇角冷淡抿著。
怕葉因枝覺得煩,他特意不乾涉她待到幾點,也沒從發消息催過。
想著她能在出來的第一時間就看見他,他也沒去車上呆著,而是耐心在冷風中等了快三個小時。
哪知道等來的是這麼個冒失而糊塗的醉鬼。
“許聞欽。”好像知道自己正被盯著,葉因枝唇齒中冷不妨地溢出一聲低喃。
喊的是他的名字,許聞欽耐著性子應:“嗯。”
得到含糊的回應後,葉因枝又再次睜開眼確認。
她和許聞欽對視幾秒,辨清他的模樣,了然地點了下頭:“是你啊。”
“對,是我。”許聞欽沒再那麼冷著臉,問她,“有難受麼?”
葉因枝用否認的腔調拖長音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