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回:「他來我們公司應該有其他事。」
寧思雨問:「還能有什麼事?」
「不知道。」葉因枝從來猜不透他。
她鎖了屏,沒去聯係許聞欽,而是站在車旁等著。
葉因枝垂著眼盯腳尖數數,還沒數到一百時,許聞欽回來了。
他穿上了外套,散漫地把手抄兜裡,似乎剛隻是出去招搖了一圈。
“你去我們公司是有事嗎?”葉因枝看著他走近。
許聞欽替她拉開車門,手搭在車門上框停了會兒:“沒事就不能去了?”
葉因枝坐進副駕,斟酌著語氣:“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許聞欽並不掩飾自己話裡的玩味:“我去看望家屬,有問題?”
車門被不輕不重地關上,葉因枝張了張口,沒說出話。
等許聞欽也上了車,葉因枝借著昏暗光線,強裝鎮定:“可我們……我們隻是演戲的。”
許聞欽淡聲:“嗯,但我說那個家屬是你了嗎?”
“啊?”葉因枝沒明白。
許聞欽卻忽然靠了過來,葉因枝身子繃緊一瞬。
她看得見他的側臉,鼻梁很高,眼睫向下斂著,襯衫頂端的紐扣未係,姿態隨意。
距離太近,葉因枝把自己的視線往上抬了抬。
剛才室外不是挺冷的,車裡怎麼這樣熱?
因為緊張,葉因枝聲音有點顫:“你乾嘛?”
餘光裡,許聞欽那斂著的眼朝她望過去:“安全帶。”
葉因枝弱弱地回了個“哦”。
等坐回去,許聞欽終於正色:“你們邵主編,是我小姨。”
“小姨?”葉因枝艱難地消化這個信息。
而後想到什麼,轉過頭問:“那她知道我們的關係嗎?”
許聞欽的視線從眼尾掃來,顯得散漫:“我們什麼關係?”
"……”葉因枝答不上來。
“你都說了是演的,那就沒必要讓她知道,況且要是她知道了,下班了還會留你?”
葉因枝把頭偏向車窗外,故意唱反調似的說:“那是我自願留下來的。”
許聞欽同她開玩笑:“既然葉記者這麼喜歡工作,考慮來聆止上班麼?”
葉因枝壓了壓唇角,故作嚴肅:“你這是在挖你小姨牆腳?”
許聞欽答:“可以這麼理解。”
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開出,冬日早已亮起路燈,視野一下明亮起來。
葉因枝把視線從車窗外移回:“可是聆止又沒我能乾的。”
許聞欽說:“當然有。”
葉因枝自然接上:“什麼?”
許聞欽勾了下唇,沒再說話。
葉因枝已經不再如剛和許聞欽見麵那般拘束,有了一個隻兩人才知道的秘密,似乎連同關係也變得親密了。
哪怕這親密也隻是停留在口頭交流上,葉因枝不用再為一句話思前想後,但對於她已經是一個值得褒獎的進步。
此時此刻,葉因枝沒什麼想法地問:“許聞欽,你們家裡人是不是都很有商業頭腦啊?那你媽媽是做什麼的?”
許聞欽的笑似乎淡了,他聲沉了沉:“不做什麼。”
葉因枝飛快地從後視鏡瞥了一眼他的臉。
糟糕……那種唯恐說錯什麼的擔心又浮上心頭。
更糟糕的是,她似乎已經說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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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晚上六七點鐘,城市總是擁堵不堪。
路上耽擱了一會兒,兩人到醫院時正好趕上規定的探視時間。
等測好體溫消過毒,葉因枝和許聞欽商量:“我先進去,等到時候我出來喊你,你再進去,可以嗎?”
“好。”這是許聞欽下車之後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葉因枝手搭上門把,深吸口氣,正要推門。
許聞欽忽地喊她:“葉因枝,笑一笑。”
葉因枝側眸看過去。
她已經戴上了醫用口罩,隻餘一雙眼,他怎麼知道自己有沒有笑的?
許聞欽神情寡淡,漠然的眼中卻有溫情。
他的口罩還在手邊,正專注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