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簡然說得多,高銳生說的少一些。
高銳生聽著聽著,忽然發覺,“徐陳硯”三個字,在他們的對話中,出現的過於頻繁了。
短短十分鐘的坐車時間,高銳生粗略統計得說了五十次。當然,伴隨著五十次的咬牙切齒。
其實,偶爾簡然會覺得這個名字有種耳熟,但她想不通為什麼。
大概是太討厭他了吧。
他們下車的公交車站離小區很近,十字路口一拐彎就到,一般情況,走路五分鐘就到家。
簡然邊說話邊蹦蹦跳跳拐彎,然而,這條拐過幾百次的彎,在今天,發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哐當”一聲低悶的碰撞,兩個身影猝不及防撞在一起。突如其來的撞擊讓簡然身形一頓,公交卡差點脫手飛出,幸好她及時穩住重心。
高銳生傻眼,這條路他們原來每周走一次,從小走到大,簡然每次都貼著牆走,雖然蹦蹦跳跳,但從來沒跟彆人撞一起過,怎麼今天還撞上了?
簡然一抬頭,更傻眼。
這不曹操嗎?
不是,這不冷臉標簽嗎?他怎麼比曹操還禁不起念叨?
高銳生看了一眼手表,這個點兒了,這都能遇到??這都能撞上??是不是他倆八字兒相克啊?
畢竟背後說了他一路,高銳生都怕這會兒簡然一巴掌把這帥哥腦漿子打出來。他提前做好準備,如果簡然真的動手,他好攔住她,以防釀成大禍。
在簡然有所動作之前,徐陳硯先開口了:“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想事,沒注意到這裡有人。”
他脫掉軍訓統一的迷彩服,穿著自己簡單的黑色T恤,瘦長的身影被頭頂暈黃溫和的路燈拉的綿長。
其實他的眼睛細看還是冷漠的,但配合他說出來的話,反而覺得真誠。
高銳生目光看向簡然,她能看出來肯定是不高興,但是估計又知道自己也沒占理,何況人家又道歉了,堵死她所有能能發泄的路,氣撒不出來,把她憋得臉都紅了,甕聲甕氣的回答:“沒……沒關係。”
你路上氣的恨不得把他生吞了的氣勢呢!拿出來啊你!慫什麼!
要不是徐陳硯本人在這,看簡然這副被迫熄火蔫頭耷腦的樣子,高銳生真想拱火逗她。
這條岔路口後,三個人往同一個方向走,不過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徐陳硯在他們身後,且他們之間的距離有越拉越遠的趨勢。
走在前麵的簡然狗狗祟祟地問高銳生:“難道說周遊說的他租房,是租到咱們小區了?”
“我感覺也是。”高銳生覺得怎麼這麼好笑,“不然他乾嘛往這邊走。”
簡然回頭看,映入眼簾的是仍然是冷臉標簽漠視一切的表情,和那天晚上不小心砸了他棋盤時候的表情一模一樣。
這次我可沒惹你,你也撞我了哦,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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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周的周日,簡然拿了自己的零花錢,跟家人打了招呼,出門剪頭發。
簡然不緊不慢的溜達到樓下社區超市,正在門口跟鄰居們聊天的梁純芬抬頭看見她,笑著打招呼:“呀,嚶嚶軍訓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二就回來啦。”簡然走進小賣部裡,回頭問梁純芬,“我媽說她昨天晚上來買醋,忘了帶手機是不是?她讓我把錢還了。”
梁純芬身體後傾,讓自己的聲音能完全傳進店裡,提高音量扯著嗓子喊:“雨仙,岑惜昨天找你買了瓶醋是不?”
孔雨仙略顯模糊的聲音從庫房傳出來:“對!龍門的!”
“知道了。”梁純芬衝裡麵喊完,語氣恢複平和,對簡然說,“十塊八。”
說完她就回頭接著聊天了,也不管簡然掃沒掃碼。簡然付完款給她看了一眼,梁純芬也沒看,這麼多年鄰居,這點信任還是有的,她擺擺手讓簡然去忙自己的。
孔雨仙這會兒剛好忙完,從庫房出來,看見簡然,巴掌大的小臉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哦,原來是嚶嚶過來了啊,高中怎麼樣?還適應嗎?”
“還不錯。”簡然說,“畢竟跟生哥在一起嘛,感覺跟我們在武校的時候差不多。”
“嗯,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