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悔和她離婚了。”
汪槐小心翼翼看了對麵的男人一眼,試探性的問道:“你說的她,應該是指蘇落,對吧?”
陸靳深淡淡的“嗯”了一聲。
這一刻,汪槐鬆了口氣。
媽的,真的是蘇落,不是唐雲那女人。
“靳哥,我可記得你以前做事從不後悔的,這一次你和她離婚時也不止一次的說過,絕對不會後悔。你……不會隻是占有欲作祟吧?”
如果是隻是男人的占有欲,那可就操蛋了。
這玩意汪槐懂得很,以前他萬花叢中過時也遇到過這種情況,當時他還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
結果對方又回到自己身邊後,他才發現什麼狗屁真愛,純純就是自己犯賤,得不到的在騷動罷了。
他懷疑陸靳深也是這種情況。
然而陸靳深聽到汪槐的這個疑問後,卻笑了,笑的苦澀無比。
“你以為,我把自己關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陸靳深抬起頭,看了汪槐一眼。
“你覺得我會想不到這個可能性?”
“我也希望,這裡的感受隻是占有欲在作祟。”
陸靳深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眸光裡湧動著頹然的神色。
“所以我反複去想,用儘一切辦法去撫平那種感覺,可惜……沒有絲毫作用。”
“因為,那根本不是簡單的占有欲……”
說完,陸靳深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泛著紅血絲的眸子浮現出再也壓抑不住的痛苦。
“我想……我可能早就已經……喜歡她了……”
三年前,蘇落被蘇家帶到自己的麵前。
那個紮著馬尾辮,明豔又靈動的女孩,她的眸子滿是愛慕,滿是他的身影。
她說:我想嫁給你。
那一刻,他是什麼感受?
陸靳深回憶了很久很久,然後終於想起,那一瞬間,他的心臟狠狠的躍動了一下。
但那種莫名的情愫很快就被他死死的壓了回去。
他的理智反複告訴他,他應該厭惡這個女孩。
因為她,他無法做主自己的婚姻,他厭惡這種被操控的感覺,極端厭惡。
所以關於婚事,他從始至終都沒有順著蘇落的心願進行。
反而是蘇落想要什麼,他就偏偏不給她什麼。
她喜歡盛大而浪漫的婚禮,他便以忙為理由順便舉辦了一場小型宴會,宴會上沒有鮮花沒有煙火,甚至沒有婚紗……
他以為這個女人會因此知難而退,但沒想到她卻說:“沒關係,你忙的話一切從簡就好。”
看著她微笑的模樣,他那一刻真的閃過後悔的念頭。
但再一次的,被他一直引以為傲的理智給壓了下去。
之後的三年,他遵循著自己的理性生活。
直到他在陸氏站穩腳跟,直到蘇落出了那場車禍,直到如今……
明天,就是他和蘇落領取離婚證的日子了。
而他今天卻連這扇門都不敢踏出。
對麵的汪槐看著自己這個認識了二十多年的朋友,然後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道:“陸靳深,你還算不算男人?!”
清晨的陽光躍出地平線,灑向大地。
一輛保時捷發出呼嘯的尾音,飛馳在公路上。
陸靳深緊握著方向盤,眼中帶著紅血絲,下巴上帶著青色的胡茬,衣服上還沾染著昨晚的酒精味。
他的胸腔,一顆死寂的心臟此刻正一點點複蘇,緩緩躍動著。
猶如第一次見到蘇落時那般。
然而就在此時,陸靳深的手機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的汪槐也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他那幫狐朋狗友中的一個人打過來的。
電話剛接通,對方就嘰嘰喳喳的說道:“臥槽!汪少,快去看熱搜,蘇落那女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聽到這句話,汪槐的心頭猛地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