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的局勢是三人中兩人被九龍炎陽罩困住,唯有那位身著黑蟒袍的老道人仍堅守著陣地。
濕木棺中的袍衫道人不用去理會,隻是垂死掙紮,倒是那麻衣銅膚的老道還有些餘力,須得注意一二。
衛鴻默默一查,一番激烈鬥法之後餘下的靈機僅有原先四分之一左右,再不可揮霍了。
他牢牢盯住蟒袍道人,飛劍靈活繞開打來的枯枝,直撲道人首級而去。
那蟒袍老道暗道不妙,急忙催動符器回援。
他此生唯精兩門道術,其一為木甲咒,其二便是這秋殺九節杖。
前者為護身道術,後者乃攻殺道術,殺力極重。
秋殺九節杖乃是術、器一體的法門,既要尋奇竹煉就一件符器,又要日夜苦誦法咒,煉得一道秋殺咒。
待得術、器皆成,煉至極巔,九節杖一擊落下,如金秋忽來,可斬落半山枯葉。
至於受杖的道人麼,也一並打得血肉凋落,性命不存!
這在開脈中即是數一數二的大法,至少在乙木長青殿中是如此。
可惜,他素來貧苦,賺來的符錢、貢獻支持修行已是千難萬難,遑論再尋什麼奇竹?
機緣巧合下撿漏了一根沉鐵枯木枝,得以煉成法門,已是萬幸。
沉鐵木性堅,力沉,在道術的修行之中也沒什麼不好,隻有一點。
此物煉作法器,遠不如空心竹來的輕巧靈動,因而驅策起來難免笨重。
有師兄弟幫襯時這個缺點還不算多大,但在單對單與劍術有成的修道人捉對廝殺,這個弱處就會被無限放大。
看著一點白芒在瞳孔中不斷放大,飄忽著直戳而來,蟒袍道人隻覺眉心突突跳動,似有鋼針釘入。
他警兆頓起,竭儘全力催動木甲咒。
凹凸不平、爬滿紋路的粗糙樹皮覆蓋蟒袍道人全身,其人全力催發之下,眉心、心口等位置甚至盤結出一個個厚實碩大的樹瘤。
看此人如臨大敵的模樣,衛鴻大笑一聲,即刻喚動清風與烏雲,往那木棺中的袍衫道人攻去。
“老兒,你中我調虎離山之計也!”
風馳電掣間,衛鴻雙掌燃起黑、白焰光,極速欺近袍衫道人身畔。
與此同時,那點白芒在蟒袍道人身前二十餘丈處驟然崩滅,如泡沫般消逝在天光下。
與此同時,一點隱秘無色的劍光脫開白芒,壓低劍速,悄然貼近蟒袍道人。
老道瞧見自身被戲耍,目眥欲裂,爆喝道,
“小兒,休傷我師兄性命!有膽魄衝老子來!”
他心下一狠,驀地抽離加諸木甲咒之上的清濁靈氣,全力催動秋殺咒。
棕褐木枝受咒力驅策,由動至靜,頃刻間急停,而後它猛然調轉方向,攜著石墜山傾的威勢狠狠向衛鴻打去。
一動一靜之間,老道人嘔了一口血。
木枝倉促的挪移要克服慣性,耗費了他極大力氣,身體一時有些承受不住。
可救師兄要緊,斷不能讓那守正道人繼續猖獗,便是受上些小傷也值得。
他看著一道骨白劍光繚繞少年道人身側,聲勢煊赫,愈發急切了。
重心偏離後,原本厚實堅韌的木甲咒威能削減不少,附著蟒袍老道肌膚表麵的粗糲樹皮變淺變薄。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