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顧添起身離開了辦公室,他卻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拔腿上了禁毒支隊的辦公室。
六樓和他們辦公室一樣,空蕩蕩,不過都是出去乾活去了。
裡間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亮著燈,傳出來劈裡啪啦的敲字聲。
顧添意思意思敲了下門,走了進去,段振鴻看見是他招呼他先坐。
“我這聊會事,你等我下。”
段振鴻劈裡啪啦打完了很長一段話,抱著茶杯喝了口水。
“和老謝處的怎麼樣?”
“還行”顧添語氣淡淡,他上來呢也沒啥正事,不過就是段振鴻的辦公室跟他方向一致,正好有窗戶能夠看見市局大門。
市局隻有一道門,停車場就在辦公樓前麵,人車都是一塊走,除非謝憫又乾翻牆下班的事,什麼時候走他一定能發現。
被對方擺了兩次,最近他沒乾跟蹤的活了,不過還是沒有全然放下。
他直覺今晚謝憫會有動靜,他想看看這人究竟要乾嘛。
“老謝是個有真本事的人,我這輩子佩服的人不多,他算一個。你們下麵可能不知道,咱們這層樓都傳遍了,就那晚老謝那一係列的操作,是真的牛逼。”
顧添點了點頭,他們確實沒有任何人提及謝憫那晚的表現,和禁毒口的人出去,不論做什麼,他們絕對不會把行動中任何一個事情透露,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在路上踩死了一隻螞蟻這種小事。
禁毒工作可比他們刑偵風險高多了,雖然逸林市經偵刑偵還沒分家,但是麵對提著腦袋賺錢的亡命之徒,危險性不可同日而語。
沒有誰知道,他們以為的小事,被有心之人聽去了會不會產生蝴蝶效應。
段振鴻見顧添毫不動容,繼續說著老謝:“不是我謙虛,換做我,我可能都沒那麼高效率。一環扣一環,那不是他的計劃,那是他的本能,什麼環境做什麼事。”
本能,顧添看了段振鴻一眼。
說的沒錯,本能。
就像那天在火車上,他麵對兩個不相乾的話癆,侃侃而談,睜著眼睛說瞎話,沒人吃官家飯,不了解公安局,政府……
這些都是他的本能。
所以他耍我,是不是也是本能?
天色黑儘,段振鴻終於徹底停下了敲擊鍵盤的雙手。
“顧隊,怎麼著,要請我吃宵夜嗎?那我可不能奉陪了,明一早我就得出趟差……”
辦公樓外牆立麵的大燈把停車場到大門這一段照得透亮,背著雙肩包,穿著黑色長袖t恤的謝憫正在走向大門。
顧添蹭地站起了身子:“那等你回來再吃,我走了。”
顧添來不及等電梯,氣喘籲籲跑出大門,還好,謝憫雖然走遠了但是沒有拐彎,他遠遠的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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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憫跟著出了好些天外勤,逸林市的大半娛樂場所都去了,但是沒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或者相似的情景。
每次行動結束,他坐在不開燈的屋子裡反複回憶細節,在今天他終於想通了。
他們去的地方太過熱鬨喧囂,太過普通平價,和他想要找的人不太符合。
他又查了查逸林市的高端娛樂場所,順道和段振鴻聊了聊高端場所的生態環境,出乎他的意料,逸林市的高端娛樂場所非法x交易不少,但是涉及違禁品的還真是不多。
他相信段振鴻的能力,所以說不多,那就是確實不多。而不是因為能力不足,導致錯過。
不過他還是想要去看看,黃/賭/毒不分家,隻要有一個出現就有可能。
天雖然黑儘,不過時間尚早,才九點過,那些張牙舞爪隨時變身的怪獸們不會這麼早出來。
十點半差不多開始吧……
雖然目的地較遠,不過他決定走著過去,順便逛逛這一路的夜景。
台風過去連著下了幾天雨後,天氣複晴,溫度頗高,馬路上到處是穿著短裙熱褲身材火辣的女子,穿著長袖長褲的他和這些路人格格不入。
走了半個多小時,他後背浸出了薄汗,他習慣性一擼袖子,扣得嚴嚴實實的袖口紋絲不動。
他低頭看了眼,手伸到袖口往手掌位置又拉了拉。
順手抹了一把脖子,乾燥冰涼……
十點過,他站在了極樂宮車道入口處。
在網上查了照片還不能體會網友評價的壕無人性,身臨其境,他都忍不住喟歎。
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主體建築板式結構,高八層,每一層樓二十幾扇玻璃窗,外牆用了新型照明技術,看不到獨立的燈泡和光束,整體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猶如夜明珠。
大門修在二樓,門高兩層,門前是兩條圓弧型的車道,一左一右/傾斜而下,而從大門前到地麵是斜著修建的噴水池。
一隻隻通體閃亮的帶著噴水孔的海豚裝飾,自下而上錯落有致排列,直到頂端。
最高處是一個坐在水霧中的金色美人魚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