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斷向上(1 / 2)

詐你個大頭鬼。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天滿抓狂。

等等——是flag!

他絕望地想起自己出發前居然在心裡給立了一個天大的flag,他怎麼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插旗必倒是每個二次元都該切記的常識啊!

而且為什麼好死不死偏偏是係心哥!

天滿是想要去找烏養教練的,但他有點不敢,還得多做些心理準備。

烏養教練和貓又教練是兩個極端,那位烏野的養鴉人脾氣稍微有一點點小暴躁(天滿:我的形容詞是一點點,沒有說教練暴躁的意思),而且人上了年紀就會變得很囉嗦。

上輩子這段時間他還在大學,教練他老人家也在病休,憋在病床上每天都很無聊,所以老打電話騷擾他,先是問他學習怎麼樣生活怎麼樣,然後開始督促他少熬夜多運動,最後催他找對象。

不過後來出院以後,教練忙起他的排球小事業,又開始乾老本行忽悠小朋友練排球,便懶得管遠方的他了,突然清淨起來反而天滿都不適應,結果換成他每個月去主動給教練打電話彙報近況。

說回現在——他犯的可是叛鴉投貓的大罪啊!

這位教練應該不會從病床上跳下來追著他跑……天滿想。

說不定垃圾場都不讓他打了……那貓又教練好不容易琢磨出好多新奇戰術,又厲害又酷,那不被他一個人全毀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在東京,沒有人知道自己,就連貓又教練上輩子也沒有特彆多的交談。在音駒高校,他就像認識新朋友一樣,可以隨心所欲地展現自己的本性。

而宮城不一樣,這個地方有著另一個宇內天滿,在三年前已經意外身故,這恰恰證明著……他們並不是同一個人。

這也是他並不想在宮城被認出的原因,這裡埋葬著太多他的過去。

他不能保證這個世界的宇內天滿和自己完全一樣,度過了完全一樣的人生,與其他人有著完全一樣的聯係,擁有著完全一樣的回憶。

——他不知如何麵對兩人都熟識的人,他既害怕他們兩個太過相像,讓旁人錯認,也害怕他們兩個差異很大,讓旁人失望。

總之他沒有辦法取代那個宇內天滿。

天滿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處理這樣複雜難搞的穿越事故,他甚至自己都解釋不清這錯綜的關係,所以——遇事不決先裝死。

抱歉,他從大學到工作完全沒學會彆的,就學會三個詞,一個叫拖延,一個叫糊弄,一個叫擺爛。

還是那句老話——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天滿克製住自己的本能動作,坦然自若地開始裝死。

烏養係心呆愣地看著他這邊,甚至手裡夾的肉包都掉到了桌上。

“老板老板,救救肉包!”貓貓們著急。

“哦哦……抱歉抱歉。”烏養教練急忙低頭,手忙腳亂地營救,“沒事沒事,重新給你們拿一個啊。”

烏養係心手上辛勤行動著,但眼睛餘光一直在掃最末尾的黑色卷毛。他看了又看,看了又看,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宮城小巨人宇內天滿嗎?

變短的黑色自然卷,但一如既往的矮小身高,除了紅到礙眼的音駒隊服,那張臉比去世的宇內天滿還像宇內天滿。

——這個世界終於癲成我沒見過的模樣了。

黑尾鐵朗把袋子裡的肉包按順序分發下去,優先分給一年級的孩子們。

“伊吹,這是你的。”

“謝謝部長。”

伊吹?

烏養教練確認自己沒聽錯,像是懸著的氣終於鬆開,直接坐到在收銀台後麵的躺椅上。

他記得宇內天滿原來的母姓就是伊吹吧,據說遠方親戚也是有概率長得很像。

人的記憶會隨著時間慢慢消退,明明隻過去兩年,閉上眼他甚至描摹不出記憶裡宇內原本的麵貌,像是隔著一層霧,隻能依稀記起大致五官。

天滿是長這個德行嗎?他靈魂發問。

烏養係心再度認真打量後,好像——或許——可能也沒到一模一樣的程度?

比如宇內的鼻子似乎更挺一些,眼睛也更圓更大,還有氣質什麼的,這個人看上去乖巧文靜,宇內咋咋唬唬。

——所以不是一個人啊,其實年齡也不對。

嚇死,他都開始計劃要找哪家神社辦除靈儀式了。

“一共一千一百日元。”烏養差點忘記收錢,又仰臥起坐。

音駒裡站出個雞冠頭利落地掏錢,然後整個音駒排球部人手一個肉包,討論著要去什麼景點,步履愉快地向阪下商店外走去。

直到門外已經聽不見高中男生的吵鬨聲,烏養的心情終於再平寂下一點。

見到了分外相像的人,冷不丁讓他又想起了宇內天滿。

烏養係心和宇內天滿是差了五屆的前後輩,他們認識的時候,烏養才剛高二,而宇內剛剛從小學升入初中。他是烏野排球部的板凳球員,而宇內是剛剛接觸排球的小屁孩。

他第一次見麵真沒覺得眼前那個又瘦又小又臭屁的國中生未來會在全國大賽大放異彩——直到看見那個孩子從地上飛躍到高空。

“喲,係心。”那天,爺爺領著個最多一米五出頭的小孩回家,“你有空給這個孩子托球嗎?”

這個孩子有一頭炸毛的黑色自然卷,腦袋像是頂著一個亂糟糟的雞窩,抱著一顆黃藍相間的排球,有些害羞地躲在爺爺的身後。

他的爺爺烏養一係是烏野排球部的教練,同時周末隔三岔五會在居民排球館的排球教室當臨時教練,美名其曰從小培養好苗子,實際上就是想忽悠那些天賦好的小學生國中生考去烏野高中。

“老頭,你不要總把小孩子甩給我……”

“哎——正好練練你的二傳,總不能三年都坐冷板凳吧。”

“不要無情地往自己親孫子的傷心處紮刀子啊!”

總之,烏養係心被親生爺爺與不認識的小鬼一同扔在後院的小型排球場。

他低頭睥睨著:“所以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天滿,我叫宇內天滿。”黑色小卷毛抬頭仰望比自己高大許多的高中生,這就是高中排球部部員該有的身高嗎,他猶豫了一下後好奇地問,“你有一米八嗎?”

“……”烏養係心肯定,“有。”

烏養大概估摸著小孩的個頭所對應的年齡,主動提起聊天話題,緩解陌生人初見的尷尬氣氛:“你是旁邊小學的學生?我也是那個小學畢業的。”

“……我是初中生,初一。”

“噗——”烏養係心沒憋住,蹲下身揉揉這頭卷毛,手感還不錯,“你這個身高比同齡人差太多了,要打排球啊。”

“嗯,好笑嗎?就和你根本沒有一米八一樣好笑。”

“……”他是比這個小鬼大五歲的成熟高中生,他不能生氣。

烏養係心忍了一下沒忍住,毫不留情地給這個小鬼一個手刀:“首先先教你點大人的道理——在真正的身高標準裡,一米七五以上含一米七五全都算是一米八。”

天滿揉著腦袋,憋屈地甩開他的手,抱著球縮到一邊,說要去找烏養教練告狀。

“過來站好。”烏養提起前輩的氣勢,凶巴巴地。

宇內天滿不情不願地站到球網前。

“我爺爺讓你打什麼位置,自由人嗎?但他剛才囑咐我給你托球……”

“烏養教練告訴我,我可以當主攻手。”

“主攻手。”烏養係心沉默,可不可以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他又伸手摸了摸小不點亂翹的頭發,他爺爺又在異想天開地計劃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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