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溫暖異常,兩虎都睡得極香。
一大早,景林對著屋外高掛的太陽,伸了個倦怠的懶腰。
飼養員準時架上三腳架,景林沒有立馬走上前去,他先去找到了胡爍。
陸繆過了好一會才從屋裡出來,他剛探出頭就看見景林朝胡爍搖頭晃腦地跑去。
胡爍昨天晚上睡得不要太好,除了失眠,還做了一宿的噩夢,現在眼下烏青一片。
看見景林走過來,胡爍警惕地躲到了胡孬身後。
“毛毛……我們倆什麼交情呀,要不就算了吧。”
胡爍和胡孬長得有七八分像,若不是胡爍臉上總存著幾道新鮮的傷疤,景林也不能睜眼第二天就認清這倆隻大貓。
這倆天胡爍安分守己,臉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隻要不再添上新的傷痕——
“其實我挺好奇你臉好了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景林慢慢說道,他擺了擺自己的右爪,胡爍被嚇得一下子支棱起來,“所以我就不揍你了。”
這個理由,確實是現在的毛毛能說出來的話……
胡爍鬆了口氣,但這口氣在看見景林身後的陸繆以後,差點沒接上。
“繆……繆……繆……繆哥!我錯了!”胡爍直接就躺地上了,爪子收在身前,完全臣服在了陸繆腳邊。
“你這樣,很像我要拆毛毛台。”陸繆開口道,胡爍還躲在胡孬身後,聞言把蜷起的虎爪鬆開,打了好幾下自己亂說話的嘴巴。
陸繆也隻是跟過來看看景林要做些什麼,景林嚇唬完胡爍後,就朝飼養員的方向走去,陸繆緊隨其後。
胡爍突然很懷念以前那個有事沒事直接動手的陸繆,現在和毛毛廝混在一塊以後,繆哥變得特彆嚇虎。
哦不……胡爍突然想起,毛毛以前也是有事沒直接動手,隻是和自己關係好,會格外爪下留情。
那這究竟是誰帶壞了誰?
“繆哥和毛毛去鏟屎的那邊了,你可以起來了。”胡孬看胡爍還在犯迷糊,抬起爪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腦瓜子。
“臭弟弟你先過去,我在思考世紀難題。”
“什麼難題?”胡孬不解。
“我不敢說,我感覺說出來又要挨揍……”
胡爍整隻虎都顯得很沮喪,胡孬看胡爍這個樣子,也不走向直播窗口那邊討肉吃了,他大方把自己橫在胡爍邊上,扭扭虎頭暗示胡爍可以靠進自己懷裡來。
果然插足彆虎的感情問題,是會遭到報應的!
胡爍把腦袋放上自家臭弟弟的腰腹上,不住地唉聲歎氣。
胡孬難得沒有合上耳朵,和胡爍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
“你沒上爪揍胡爍我挺意外的。”陸繆突然開口,景林看起來像有仇必報的脾氣,但報複的小手段卻又出奇的可愛。
“揍虎多傷和氣,適當嚇一下胡爍也挺好的。”頓了一下後,景林又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我其實也不太會打架。”
“我可以教你。”陸繆立馬接上話。
景林一下子就想到了前幾日的魔鬼跑圈,非常乾脆地搖頭擺爪:“不了繆哥,我一把年紀老虎了,受不住。”
今天的直播窗口前空蕩蕩的,隻有景林和陸繆準時過來了,其他公虎都離得遠遠的。
“感覺我們今天的直播要涼啊毛毛。”
還沒正式開播,飼養員先給景林喂了一塊牛肉,然後自言自語道。
景林淺淺咬住牛肉,從飼養員手裡扯過來後才開始正式咀嚼,他歪著頭,眼裡充滿了不屑,似乎是在對飼養員說,那我也走?
“唉毛毛,我覺得你現在是越來越有人樣了,我都不稀奇你聽得懂我說話了。”在飼養員眼裡,毛毛從步行區回來以後機靈了許多,而經過兩個多月的相處,飼養員也終於和景林有了新生的默契。
當然隻是在直播的時候,其他時間飼養員覺得景林在對他已讀亂回,甚至不回。
陸繆今天沒有像前幾日一樣緊挨著景林,他還稍微離遠了些,開播的鏡頭裡隻剩下了景林孤零零一隻虎。
格外寒酸。
飼養員沒虎就焦慮,他看陸繆趴得遠遠的架勢,像極了剛和景林鬨完矛盾,隨時準備拍爪起身,離開這片可憐兮兮的水泥地。
“毛毛你讓繆繆靠過來點,這裡就一隻虎太空了!”飼養員壓低聲音,悄悄和景林說。
景林扭過虎頭,不搭理,飼養員頓時明白了。
“明白了,雞腿沒給上,毛毛不樂意了。”
景林滿意地接過飼養員手裡的雞腿,嚼得哢哢響,因為嘴裡還有食物,景林出口的話語有些口齒不清。
“繆哥,你過來些,鏟屎的鬨呢。”
陸繆隨叫隨到,果真朝景林靠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