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錫已經失去思考能力有一會了,洗碗的時候還知道自己是要洗碗的。現在被打斷了一下,一時沒想起自己該乾嘛,隻是下意識的看向薛戴笠。
薛戴笠又親親了他的嘴角,哄著他:“再努努力,馬上就要洗完了,加油。”
吳錫的表情帶著些懵懂,他聽話的點點頭,又轉向水池拿起一個碗繼續衝洗。
當他終於把最後一個洗乾淨的碗放進瀝水槽裡的時候,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一開始試圖反抗過。他躬著身體,手肘撐在水池邊上,用力呼吸著,承受她帶給他的一切。
“碗都洗乾淨了,好乖。”
“獎勵你好不好?”
吳錫聽到她的聲音,本能的回答她:“好......”
薛戴笠帶給他的感覺,一陣陣的,像浪潮一樣拍打在他的身上。吳錫突然想起,他和她一起買菜回家時,坐在車上看著的場景。薛戴笠就在他眼前,笑著對他說話。她的身後是慢慢往後滑走的街景。黃昏的街道上已經亮起了路燈,昏黃的燈光照進了汽車裡,打在她的輪廓上。汽車好像在逐漸加速,她身後的畫麵變化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每一幕被框進窗戶裡的背景都飛快的略過去,連殘影都沒有留下。最後一個瞬間,他感覺自己什麼都看不清楚了——除了近在他眼前的她的臉。
他徹底脫了力,膝蓋抵在櫥櫃上朝下滑,他慢慢的向下跪去。
薛戴笠抱不動他,隻能貼著他和他一起坐在地上。
“碗又弄臟了。”
他聽見她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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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薛戴笠醒來的時候,吳錫的手緊緊箍在她的腰上,頭埋在她的懷裡,像一個要大人抱的小孩。
薛戴笠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很難在不驚動吳錫的前提下從這樣的姿勢裡起床。但她不想弄醒吳錫,她昨天晚上沒輕沒重的折騰了他好久,遲來的愧疚感讓她想讓吳錫再多休息一會兒。
於是她繼續躺在床上,眯著眼睛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撥弄吳錫的頭發。
吳錫動了一下,嗓子裡發出一些含糊的咕嚕聲。薛戴笠以為他要醒了,想趁機起床。結果他隻是調整了一下姿勢,更深的埋進了她的懷裡。
......這下更起不來了。
但她已經覺得半邊身子躺的發麻了,難耐的也想跟著調整一下姿勢,卻還是把吳錫驚醒了。吳錫抬起眼睛懵懂的看著她。
薛戴笠順勢輕聲對他說:“我要起床了,你再睡會兒吧。”
吳錫的環抱鬆開了了一些,薛戴笠起身下了床。吳錫也跟著坐了起來,仍然一副迷糊著還沒清醒過來的樣子。
薛戴笠捏了捏他的臉:“困就再睡會兒。”
吳錫覆上她的手,看著她,眼神終於清明了一些,搖搖頭,翻身也下了床。
薛戴笠見他不睡了,就說:“那你先去洗漱吧,我整理一下衣櫃。”
吳錫點點頭,進了廁所。
他洗完,薛戴笠還在整理衣櫃。吳錫又去準備早餐。
吳錫把早餐在餐桌上擺好,看到薛戴笠還在整理衣櫃,於是到:“先刷牙吃飯吧,待會再整理。”
薛戴笠:“快好了,馬上!”
吳錫心裡生出了一種叫孩子吃飯但孩子沉迷電子遊戲半天不上桌的感覺。
吳錫想等薛戴笠一起吃飯,準備先乾點彆的。於是他回到廚房,看著瀝水槽上晾著的,昨天晚上他洗了一遍,薛戴笠也洗了一遍的碗,拿下來又洗了一遍。
薛戴笠的頭探進廚房:“你乾嘛呢?來吃飯了。”
“來了。”
吳錫擦乾淨手出來,薛戴笠剛好坐下。她一邊舀了一勺吳錫蒸的蛋羹,一邊說:“我周末這兩天都要出去。今天下午學生會部門聚餐,明天約了朋友去玩。你可以一個人在家複習,我應該晚上才回來。”
吳錫的神色明顯耷拉下來:“兩天都要出去?”
“對呀。”薛戴笠看著吳錫的反應笑起來,“怎麼了,舍不得我呀?不過我已經和人家約好了。”頓了一下,又曖昧的補充到,“你白天在家好好學習,我晚上回來陪你。”
薛戴笠往勺子上的蛋羹吹氣,直到溫度不再灼人才送進嘴裡。
吳錫慢吞吞的拉開板凳坐下來,不接她的話。
薛戴笠看著吳錫的反應,感覺嘴裡的東西也沒了味。自己明明昨天還想著要好好哄哄他,結果周末兩天都要和彆人出門,她覺得過意不去,於是找補到:“我剛才把臥室裡靠門的那一扇衣櫃整理出來了,以後給你用。待會吃完飯我們一起回學校。我回去找我室友,下午和她一塊去聚餐的地方。然後你也回宿舍,把你的書啊衣服什麼的要用到的東西,帶過來一些吧。好不好?”
聽到她這樣說,吳錫的態度似乎有所緩和,抿著嘴對她點了點頭。
薛戴笠放鬆了一些,笑著繼續說:“我儘量早點回來。”
吳錫耷拉的樣子終於又精神起來,他再次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