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遠在帝城出差的謝憫剛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坐在浴缸旁打開花灑調試著溫度。
心中煩躁著這酒店房間怎麼就沒有個淋浴,一邊打開一天了沒摸過的手機,置頂的對話框飄著兩位數的數字。
緊接著頭像上隻有一個紅色的“3”,但是看到的部分內容卻讓他先一步點開了這個對話框。
“你瞧瞧,是不是我眼花了……”
這是顧劭霖發的,剛和他分彆不到一小時的顧劭霖。
顧劭霖發了三條消息,第一條:“這是輿情監控發給我的。”
第二條,是一個視頻。
第三條就是顧劭霖覺得自己眼花了。
謝憫疑惑地點開,是他在熟悉不過的街景,陪顧添瞎逛過無數次的望海風情街。
隻是大多數時候都是空手而歸,他一次次阻攔顧添一擲千金的衝動消費……
街上人不多,在鏡頭中間飛速滑過的輪椅引起了旁人的一次次尖叫。
視頻是一個合輯,大概有二十幾分鐘,是不同的路人視角拍到的畫麵。
聲音,語氣不同的旁白解釋清楚了整件事。
今天上午,一年輕女子在望海風情街遇襲,熱心殘疾人飛身捉賊……
殘疾人帶著帽子,墨鏡,穿著普通,看不出是誰……
他身後有一個捏著紙袋子,穿著普通,不斷奔跑的男人。
男人兩腿雙腿猶如踩著風火輪,卻距離輪椅始終有一小段距離。
狂奔的男人看得清楚的隻有背影,但是謝憫還是一眼認出來了那是誰。
聯係到時間地點,前麵輪椅上的隻能是葉銳了……
不斷湧現的彈幕證明了這段視頻有多火……
“我覺得我不如一個瘸子……”
“這怕不是個普通的瘸子,瞧那輪椅應該不便宜……”
“富豪吧?他身後狂奔的應該是保鏢吧?”
“我已經腦補出了身強誌堅富豪憑借自己努力不向命運低頭的勵誌文了。”
……
謝憫一把扶住額頭。
“您應該沒看錯……”
“需要我做點什麼嗎?應該是我們局裡的……”
“目前還沒有人猜出他們的身份,以為是普通路人,我會讓監管部門注意下,葉銳恢複得這麼好了?”
“啊,不是,我是說他的腿很嚴重嗎?”
顧劭霖還沒有從剛看完視頻的震驚中回過神,葉銳身手如此矯健,就算癱了也不影響他抓人。
但是這麼久了,從來沒聽說葉銳腿不行了啊,這怎麼還坐上輪椅了……
謝憫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複顧劭霖,說沒事吧好像也不對,說有事吧更不對,他斟酌半晌回複。
“還在努力康複訓練中,爭取早日回歸正常生活工作。”
顧劭霖壓下了想要回複:“我看他現在挺正常”的衝動,太不做人了……
“不著急,慢慢來,葉銳是很優秀的刑警,我們要相信他。”
謝憫轉頭把視頻發給了顧添:“安排人盯著,如果有人暴露了他們的身份,立刻清除。”
“啥玩意啊,剛才我給你說那些你怎麼不回複我?”顧添十分不滿,一個視頻電話撥了過來,大半夜的怎麼一開口就是工作呢。
謝憫翻著白眼盯著衛生間的天花板,他回複什麼?
這麼幾年了,他早就練就波瀾不驚,從容麵對顧添的“離彆焦慮症”。
最開始兩人分開工作,他一會沒看手機,必定幾十條未讀,他起初以為顧添有什麼要緊事,心中慌亂一條條看完,好家夥,這哪是要緊事,純粹閒得慌。
連馬路邊看到一條小花狗,花紋顏色搭配不規律都能點評三五條,還非得問你說得對不對……
他把顧添的症狀轉述給帝城係統裡的心理谘詢師,對方分析了下,告訴了謝憫一個他沒聽過的詞。
“離彆焦慮症。”
他很緊張的查了下,發現這病要是生在顧添身上好像有點晚了……
谘詢師建議他帶當事人見見麵,畢竟任何心理問題,如果當事人不覺得有問題,不想要改變所有外在調整都無效。
他嘗試著和顧添溝通,顧添一句話打消了他的念頭。
“啊?我有病,我不治,你才能治,你知道我有病就行了……”
後來顧添仗著“有病”發消息得更頻繁,謝憫也大概清楚了都是閒事,就隨他去了……
“先說正事,我洗澡了。”謝憫說完毫不留情掛斷了視頻。
顧添撅著嘴點開了視頻,不到三秒,他的嘴變成了“o”型……
他對葉銳太熟悉了,即使坐在輪椅上……
他看了一眼時間,即將淩晨,還未出院的葉銳一定已經睡了,卓一鳴陪他折騰一天也應該休息了,他就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他的震驚很快化作綿延不絕的歡喜。
葉銳這樣的身手,很快可以回來工作了吧?
他們又可以再次並肩作戰了。
逸林越來越熱,轉眼就快到了夏天。
葉銳的八塊腹肌終於若隱若現,他正式提交了複工申請,而王局以謝憫歸來再議又一次擱置了他的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