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不是喜歡她,是喜歡殘留的魚味。
但太後她老人家高興,她就不能沒有眼力見地擾人興致。
“想必也是臣妾和這貓兒有緣。”
隨後眾妃起身行過禮,但太後看起來神色懶怠,無精打采。她擺了擺手,示意侍人們捧上熱茶。
“皇帝得閒,多到後宮走動走動。”
陸懷放下茶盞,“母後,兒子突然想起還有點事……”
“今日天兒不錯。”太後截斷他的話,看向底下兩眼放光的後妃,“你們喝了茶也彆總在哀家這裡坐著,出去走走吧。”
尚芙蕖默默瞥了眼外頭的天。
停雲靄靄,望去灰蒙蒙一片,如綢布遮擋透不出光亮。
哪算是什麼好天氣?
可太後說什麼就是什麼。機會難得,不少嬪妃還有些依依不舍,尚芙蕖正準備放下玄貓離開。
“尚美人。”
太後突然語氣和緩地喊她,“最近下雨,玄玄好些時日沒有出去玩了,你帶它出去逛逛吧。它逛夠了會自己想回來,不用攔著,隻管放手就好。”
尚芙蕖隻能應是。
她抱著那隻金貴的禦貓一走,嬪妃們也三三兩兩告退。
案上的茶壺尚溫,陶姑姑手腳麻利地重新沏了一壺。氤氳的熱氣中,太後聲音帶了一絲八卦。
“懷兒,你覺得尚氏如何?”
奈何陸懷不入圈套,四平八穩,“母後選的人,自然是極好的。”
“你也彆怪母後。”太後輕歎一口氣,“不然那些人一天一句後宮空蕩,延續血脈的。二十個人就是二十句,鬨的人心煩。”
所以,她乾脆大手一揮,放這十幾個去鬨騰兒子了。
少年隻低頭喝茶,對於自己親娘的一係列坑兒行為,見怪不怪。但接下來的一句,卻險些讓他嗆到。
“不過這歪打正著,哀家瞧尚美人是個不錯的孩子,你又喜歡她……”
陸懷持盞的手一頓,轉開話題,“母後用心良苦,尋她入宮的用意兒臣已經知曉,定不辜負您的厚望。”
前朝被壓製的時間長了,難免就想鑽個空缺的地方生長。
“還有楊柳州來的那個富商女兒。”太後溫聲,“傅家樂善好施,從前你父皇在時,就修了不少學堂。”
傅家這一輩又隻得傅容華一個女兒,比眼珠子還疼,說是千嬌百寵長大都不為過。
其它嬪妃為搏榮華富貴,但傅寶珍完全有底氣,躺平也能過的很好。
陸懷道,“前朝政務繁忙,後宮的事還是等兒臣空閒時候再說吧。”
“你哪日不忙?”
看出他這是又要回避,太後正色起來,“你是皇帝,子嗣關乎那個位置能不能安穩,是重中之重。前幾年你歲數輕些也就算了,可如今母後不逼你,前朝那些老東西難道就能老實?”
這次的采選,就是被催出來的。
…
尚芙蕖並沒有走遠,隻在小亭子附近兜轉兩圈。
早秋微涼,紛飛黃葉被風吹送入湖,澄明水麵漾開一圈圈漣漪。
她站著出了會兒神。
臂彎裡的貓兒忽然喵嗚一聲,後腿一蹬,掙脫她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