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孩子的那一刻,嬴政的鼻子也酸了,心中感到一陣絞痛。
這可是自己的親骨肉啊,就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而送到了這麼遠的地方,與他娘長九分離。
並且,這孩子到最後也不會有一個名份,甚至連自己的身世都不會知曉!
嬴政走到胡羽身邊,凝視著自己的骨肉。
隻見他的麵相與自己頗為相似,肉嘟嘟的臉上表情有些詫異,似乎對麵前的兩個陌生人有些抵觸,但卻並不顯得懼怕,大概可能是骨血相連的關係,公子羽既沒哭,也沒鬨,隻是盯著眼前的這對夫婦。
“來,叫我也抱抱。”等胡羽親近的差不多了,嬴政這才說道。
胡羽將孩子緩緩地遞給嬴政,嘴裡還叮囑著:“你小心一點。”
嬴政柔和將孩子捧在懷裡,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父子之間深情地對視著,那難得的溫情似乎通過手掌在彼此之間傳遞,那心靈的感應也正在通過眼神進行接連。
這一刻,嬴政反而更加堅定了讓這個孩子背負更多使命的決心。
“羽兒啊,看見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嬴政低聲念叨著。
公子羽支吾了幾聲,算是回應,雖說他能說出幾個詞來,但顯然還無法與人正常交流。
一家三口溫存了一陣,胡羽的眼淚也流的差不多了,嬴政將孩子又遞還給她,然後跟項燕退出了房門,留出時間讓她們母子單獨相處。
項燕知道嬴政有話要說,於是將他領進了自己的書房,又譴退了下人。
嬴政開口問道:“項將軍,現在羽兒在這裡是一個什麼身份?”
項燕回答道:“正如之前咱們商議的那樣,隻有楚王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所以並不是質子,現在公開的身份,便是我的長孫。”
“那有沒有人質疑他父親是誰?”嬴政問道。
項燕道:“這事除了項府內部,幾乎無人知道。而我對府裡也隻是說,這孩子是我留在老家的長子的孩子,而現在長子暴斃,我就帶這孩子回來了。”
嬴政笑了笑,說道:“也真難為你了。”
項燕道:“秦王放心,項某不會怠慢公子,定會視其如親孫兒一般,不叫他受一點的委屈。”
“項將軍言出必行,寡人信得過。”嬴政說道,“看得出,羽兒不會受什麼委屈,寡人擔心的,反倒是咱們之間的約定。”
項燕正色道:“咱們之間的約定,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偏差,更不會讓他人知道。隻是……”
“隻是我始終在猜測秦王的目的,卻百思不得其解。”
嬴政知道,隻有徹底地說服項燕,他才能依照自己的計劃去培養公子羽,所以在來時的路上,已經與姬發商議了對項燕的說辭。
“項將軍。”嬴政頗為嚴肅地說道,“自大周立國,分封諸侯以來,我華夏始終各自為政,各諸侯之間互相殺伐,戰火連年不斷,百姓苦不堪言,是也不是。”
項燕想了想,答道:“是。”
“那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徹底結束這長達幾百年的紛亂,使天下百姓從此安居樂業,國富民強,你會將這個機會把握在掌中,還是任其流失?”
這次項燕想都沒想,直接說道:“要是我的話,當然會把握住這個機會。”
嬴政點了點頭,說道:“想必任誰都會將其把握住,但有此雄心之人,到底是真的為了黎民百姓,還是為了一己私欲,就難以琢磨了。接下來我所說的話,你千萬不要對他人說起,就像咱們之前的約定一樣。”
“這沒問題。”看著嬴政肅重的神情,項燕答應的也爽快。
嬴政繼續說道:“實不相瞞,這個機遇落在了我的頭上,為了百姓,華夏必須統一,這樣才能安穩發展,不受外族的欺侮。”
“像這次北擊匈奴,秦、趙、燕三國合力,效果顯而易見,想必項將軍也聽說了,這,便是團結的力量。”
項燕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
嬴政繼續說道:“而寡人說的這個機會,也不是自誇或者托大,而是承接的某種責任。”
“去年寡人在洛邑除夕的事情,想必項將軍已然知曉。這其中的內情,我不便多說,但這裡麵隱藏的奧秘,卻並不像民間流傳的那樣簡單。”
項燕瞪大了眼睛問道:“莫非真如有些傳言那樣,秦王與那夕獸還頗有些交際和淵源?”
嬴政直接承認道:“的確如此,這次去陰山,寡人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考察那裡的地形,以便修建一條萬裡長城。”
“萬裡長城?”項燕疑惑道,“那是什麼?”
“你可以想象成,將數百個烽火台連接起來的一道城牆。”嬴政解釋道,“這長城可抵禦北狄人的襲擾,並且還有個非常重要的作用。”
“那就是鎮守九州的龍脈。”
項燕仍舊疑惑:“鎮守龍脈?”
“不錯。”嬴政道,“這是關乎與整個人類生存環境的頭等大事,具體的情形,我無法向你解釋,我隻能跟你說,這鎮壓龍脈與九鼎有關,並且九鼎,目前就在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