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請稍作等候,吾等將東西取來。”景凡說罷,帶著九個工匠一起離開了大廳。
嬴政不禁有些疑惑,不過是兩個卷軸,一桶塗料,一把飛弩而已,用的著去這麼多人麼,於是轉頭問李斯道:“怎麼都走了,難不成東西很多?”
李斯笑著說道:“想必景凡是想將這些天製作的樣品拿給王上。”
“哦,是這樣。”嬴政了然說道。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工匠們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景凡的手中拿著那兩個卷軸,他旁邊的兩個人,手中拿著飛弩和那桶塗料。
剩下的幾個人,有的手中捧著一摞陶碗,有的手中拿著一個形狀奇特的木質器具,有的手中的器具是銅製的。
眾人將各自手中拿的東西放在了自己身前,景凡又搬來了一張桌子,放在了嬴政的麵前。
景凡先將兩個卷軸拿了過來,平鋪在了桌子上。
左麵的這個是飛弩的卷軸,每一處的圖畫與文字代表的都是什麼意思,景凡詳細地給嬴政講了起來。
嬴政認真地聽著,不時的還提出一些問題。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這卷軸上的內容,若是讓嬴政自己去理解,那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若是精通的人在旁邊進行講解,那就很好理解了。短時間內達到工匠的水準當然不可能,但理解個大概是沒問題的。
景凡指出了工匠們也理解不了的幾處圖形和文字,給嬴政和李斯看。
嬴政看了看李斯。
李斯也搖了搖頭,說道:“這幾個圖形,微臣確也不知其意。”
“先生真的不知?”嬴政疑惑地看著李斯。
李斯苦笑著說道:“微臣真的不知。這卷軸在拿出來之前,微臣並未見過,何況這製造器具的技藝,微臣也並不通曉。”
“那怎麼辦?”嬴政並不慌亂,他知道李斯定會有辦法。
果然,李斯找來了筆墨,又找了些棉帛,鋪在卷軸上,臨摹了起來。
一邊寫,李斯一邊說道:“王上難道忘了您的字典了麼,這些圖形不一定是製作器具的部件,也可能是一種文字啊。”
聽李斯這麼一說,嬴政才恍然大悟。
對啊,這卷軸的來曆,說不清是什麼年代的,而且又是天承之物,是曆代的天承者傳下來的。看得懂的那部分,也許是翻譯了過來的,但是為了防盜或者保護秘密,在裡麵用遠古的文字記錄一些關鍵性的東西,就再正常不過了。
不多時,李斯臨摹完畢。
景凡將放在地上的木質器械拿了起來,放在桌上,另一個人則將他麵前的銅製器械拿了起來,也放在了桌角上。
“這兩個器械,看外觀,是一樣的啊。”嬴政仔細觀察著兩種器械,輕聲說道。
景凡點點頭,說道:“確實是一樣的,之所以這樣做,便是想請示王上,該用哪種材質來製造器械。若是用木頭做材質,則難度不是很大,但磨損則極大,料想使用一段時間後,便不可再用了;而若是使用銅製器械,雖然製作上費時費力,但卻經久耐磨,隻是成本上高了一些。”
“這不用想,當然是使用銅製的,若是有比銅更適合的材料,再貴也可使用。”嬴政堅定地說道。
“是,王上。”景凡拱了下手,然後將兩個器械搬了下去。
回到桌前,景凡向嬴政介紹起另一個卷軸。
記載塗料製作的內容,相對來說晦澀難懂一些,不過嬴政依然認真地聽著。
景凡同樣指出了這幅卷軸中,工匠們看不懂的圖形和文字,李斯也同樣臨摹了起來。
景凡揮了一下手,幾個拿著陶碗的人,分彆將自己麵前的陶碗拿出了一個,並排放在嬴政麵前。
原本嬴政以為幾個工匠拿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陶碗,可仔細一看,才發現不同之處。
第一個陶碗的色澤有些暗,隱隱發著青光;第二個陶碗顏色沒什麼變化,卻看起來表麵更光滑一些;第三個陶碗有些變形;第四個陶碗表麵有些發白,也很光滑,還反襯著柔和的光線。
嬴政在看到第四個碗的時候,目光移不開了,伸手將陶碗拿了起來。
“王上,雖然材料缺少,但吾等依照已經解讀的內容,湊了些材料,用不同的方式對材料進行組合和燒製,試做了一些陶碗,這些便是樣品。”
嬴政用手摸著陶碗光滑的表麵,說道:“依寡人看來,這一個應該是最成功的,對吧。”
“的確如此。”景凡點了點頭,說道,“吾等依照卷軸上的方法,給這不完整的塗料起了個名字,叫釉質。塗在陶碗外表之後再進行燒製,便成了現在的這個模樣,如若再加以琢磨,應該還會更好看一些。”
李斯笑了笑說道:“王上如果喜愛的話,便依照這種工藝,製作一批大婚時使用的器皿吧。”
“好。”嬴政放下了碗,說道,“那寡人便給這種器皿起個名字,叫瓷器,你們便設計一些樣子,所製出一些吧,待寡人大婚之時,也便讓各國使臣開開眼界。”
“遵王命。”景凡拱手說道。
就這樣,誤打誤撞的,景家班燒製出了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