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夏眼眶紅紅,厲菖蒲冷臉皺眉。
一旁站著的張紅香看見這場景,心裡萬分後悔進了他家院子,早知道剛剛她就該提著籃子徑直回家,現在碰見小夫妻吵架,她不好直接走人,乾看著也不合適,得,隻好勸架了。
張紅香趕緊說,“厲團長,有什麼話好好說。”
其實張紅香已經提醒過江聽夏了,讓她買東西的時候悠著點兒,她不聽啊,現在大家生活困難,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一分錢恨不得掰八瓣花,江聽夏倒好,一天花的趕上彆家一個月生活費都不止,也難怪厲菖蒲臉冷得跟結冰一樣。
張紅香早就猜到隔壁兩口子又得因為這個吵一架了,隻是他們要吵架好歹等她和楊金鳳這個外人走了,關上門再吵呀,還累得她在中間勸架。
張紅笑開玩笑一樣地說,“聽夏妹子剛嫁過來,年紀小,還跟個孩子一樣,第一次逛咱們這邊的大集,樣樣東西看著都新鮮,是左買一點,右買一點,也不知道怎麼,等回過神來就買了這一堆東西。”
她把手裡的籃子一掀,裡麵也是滿滿當當,“你看我不也是,我說去買點棉花就回來了,誰知道今天的東西又好又便宜,聽人家一說,心裡就想啊,不買不就吃虧了嘛,結果口袋都叫掏得一乾二淨。”
張紅香以調侃自己的方式,試圖給江聽夏解圍。
楊金鳳則在心裡偷偷埋怨,這個張紅香就好管閒事,沒事跳出來,和什麼稀泥,偏要給那個江聽夏說好話。
怕厲菖蒲被說動,楊金鳳趕緊添了一把火,“是了,這些個東西加起來快趕上聽夏妹子那小身板重了,怕把她壓壞,我就幫忙送回來了,厲大哥快彆為這個生氣。”
楊金鳳說這句話時,把東西重這幾個詞咬得特彆重,試圖激怒厲菖蒲。
而厲菖蒲聽得一頭霧水,隻覺得這三個女人說話,是又快又密,他一個大男人,站在一邊,愣是連句話都插不進去,好不容易等三人要說的都說完了,他才開口說,“我們兩個剛結婚,家裡什麼都缺,本來已經商量好,過兩天就去鎮裡一趟,把東西補全,是我工作忙,一直沒抽出時間。”
江聽夏的身份特殊,雖然為她隱瞞了一部分信息,但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已經有人在背後喊她是資本家小姐了,厲菖蒲不得不謹慎一些,他說這番話就是為了把事情都往他身上推,直接向眾人點明,江聽夏買這麼多東西是他支使的,這樣,彆人要批評他家存在吃喝享樂問題,儘管找他。
楊金鳳怎麼會信這話,江聽夏買東西的時候看到哪個買哪個,隨性得很,怎麼像是提前商量好的樣子,這會兒,厲菖蒲分明是為她遮掩,楊金鳳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內心又憤怒又嫉妒。
本來應該嫁給厲大哥的人,是她,如果不是因為那該死的婚約,自己就會成為他的妻子,那麼此刻他的維護,該是在維護她楊金鳳,而不是這個除了長相,一無是處的江聽夏。
張紅香卻對厲菖蒲的話深信不疑,“哦,原來是你倆商量好的呀,那就不奇怪了,以前厲團長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住宿舍,吃食堂,現在不一樣了,成家了,這過日子,茶米油鹽醬醋茶,什麼不得準備齊全。”
張紅香見兩人沒因為這事兒吵起來,也就放心了,說了兩句話,趕緊提著籃子回家去了,“行了,我也回家了,家裡孩子等著吃飯呢。”
張紅香走了,楊金鳳也沒理由留下來,隻是挑撥離間沒成功,她不甘心,裝作要走的樣子,對江聽夏說道,“對了,聽夏妹子,明天我就過來幫你做湯圓,保證讓你吃一口熱乎的,好解解肚子裡的饞蟲。”
說完,楊金鳳偷偷觀察厲菖蒲的反應,厲菖蒲不愛吃那些甜膩膩的東西,所以這湯圓一定是江聽夏想吃。這世上哪有這麼不懂事的女人,糯米粉是多麼金貴的東西,更彆說做餡料的豬油,白糖,芝麻,花生這些了,不年不節的,家裡男人又不愛吃這一口,偏她饞,比小孩子還饞。
而一個饞女人,是會被厭棄的,就這麼說吧,婆家把饞媳婦攆回娘家,娘家是絕不敢說什麼的,還會因為這個饞女兒被罵得抬不起頭。
她就是故意在厲菖蒲麵前提起這件事情,讓厲菖蒲知道這女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如果是她,她會把厲大哥放在第一位,操持家務,勤儉持家,做個讓他滿意的妻子。
這些事情江聽夏能做到哪一樣?她不過是一個連燒火做飯都不會的蠢貨!
可厲菖蒲並沒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