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自己人的……操……這怎麼還走火入魔了呢……”
那邊陸遊魚已經急得在暗處脫去偽裝,便要飛身上前去搶人。可這一刻,寧明昧卻想到了一件事。
宋鳴珂來這附近,是為了與人見麵。從有蘇拓的話裡來看,宋鳴珂要見的顯然不是有蘇拓。
那麼還有誰在這裡?
就在思維急轉的瞬間,寧明昧已經瞥見刀光一閃。
有偷襲!
刀穿透了陸遊魚的肩膀——它原本是要穿透陸遊魚的後心,卻被寧明昧打開。寧明昧隻來得及與出刀的人對視了一瞬。他看見對方有一雙金色的眼睛。
“什麼人!”有蘇拓喝道。
沒有時間再與那人糾纏了。寧明昧和那人簡單交手,發現那人極強,且功法極其古怪。和他交手時,寧明昧會感覺自己身上的靈力被一點點吸入對方的體內,如泥牛入海、沉入泥沼。而且,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感受。
就像所有的情緒都被吸去,快樂的、興奮的、激動的、美好的……湧現而來的,隻有麻木的、絕望的回憶。
他抱住陸遊魚,又狠狠向對方投出了一枚縹緲峰最新科技——靈力□□。靈力□□將那人炸成重傷,近距離引爆□□也使得寧明昧遭受創傷。
還好,他看了一眼旁邊,有蘇拓已經扶著宋鳴珂跑掉了。
寧明昧於是也一鬥篷掩去自己的蹤跡,帶著受傷的陸遊魚逃進深山,並在逃跑前出手,揪下襲擊者帶著毛囊的一縷長發。
——你完了!我用基因庫找你!
如今是冬季,天黑得快。寧明昧帶著陸遊魚沒跑多久,天色便已昏暗。茂密的深林裹著濃濃的霧,終於,寧明昧尋了開闊處將陸遊魚放下。
女孩直到半昏迷時仍緊緊抓著寧明昧的胸口。她嘴唇艱難翕動著,寧明昧低頭,終於聽見她口中吐出的幾個字:
“救……師兄……”
寧明昧一時默然。
宋鳴珂始終在尋找一個可以完全認可他的一切的、包容他的過去與未來的家。煙雲樓給不了他這個家,陸夢清身為樓主懷著多方考慮,也給不了他這個家。但陸遊魚呢?
即使不知曉宋鳴珂的身世,即使不知曉宋鳴珂的種種隱秘,她仍會義無反顧地跟上他,在自己重傷昏迷時,也不忘宋鳴珂的下落。這僅僅是因為,他們是朋友。
或許宋鳴珂需要得到的“家”,永遠不是一個宗門或一個組織能給他的。能給他這個“家”的,隻有愛他的人。
還好,陸遊魚傷得不重。她身上的傷口看著猙獰可怖,其實使用縹緲峰的黑科技,能很快地將她就好。若是巫雲在這裡治療,她還能好得更快些。
然而……
寧明昧看向傷口邊緣,看見絲絲縷縷纏繞的黑氣。正是這樣的東西在阻止傷口的愈合。
那種黑氣有點像渾淪,卻又有點不一樣。而且,它不止擴大了傷口,似乎還能對人的情緒與魂魄產生作用。
譬如陸遊魚昏迷著,像是
在深度的夢裡哭喊了起來:“不……對不起……阿娘……”
似乎這黑氣讓她想到了自己最痛苦的回憶。
還好,縹緲峰什麼都有。多年來的研究成果在這一刻起到了作用?,寧明昧掏出針對渾淪的臨時藥物,成功遏製住了黑氣對陸遊魚傷口的侵襲。
這不是成功版本的藥物,隻是對渾淪的侵蝕有阻止的效果而已。但在使用完藥物後,寧明昧又發現了其中的一些古怪。
陸遊魚傷口上的黑氣,好像不隻是從外麵入侵而來的,還有從她的身體裡麵散發出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人體自身,也會產生和渾淪相似的東西?
還好過了許久,陸遊魚終於睜開了眼睛。她虛弱地看了一眼天空,又看向寧明昧道:“梅師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師姐,你不記得離開煙雲樓後的事情了嗎?”
陸遊魚的確已經失去了離開煙雲樓之後的記憶。她看起來有點懵懵懂懂的,似乎隻記得自己因擔憂宋鳴珂而跟他出來,卻不記得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寧明昧於是從自己的視角描述了一遍,又道:“師姐,你知道和宋師兄見麵的可能是什麼人嗎?”
陸遊魚搖搖頭。
“他們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寧明昧說。
“不……宋師兄到底是去做什麼還不一定呢。宋師兄不會做對煙雲樓不利的事的。”說到這一點,陸遊魚倒是很堅持。
寧明昧搖搖頭。他又道:“我看見宋師兄被那名大妖帶走了。”
“是麼……我早就察覺到他們之間有關係。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變成了這樣。”陸遊魚輕聲道,“要是我能早點發現,就好了。我始終不明白,那隻大妖到底是在用什麼威脅宋師兄。”
寧明昧再度默然。這事兒很不好辦。此刻,陸遊魚卻抓住了他的袖子:“梅同學,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
“現在一切還有轉圜的可能。如果這件事讓樓主知道了,我隻怕以宋師兄的性子……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寧明昧本想糊弄過去。可陸遊魚看著他,眼神堅定。他隻好道:“好,我答應你。”
反正毀諾又不會被雷劈。即使要被雷劈,也可以把齊免成搬過來當避雷針嘛。
陸遊魚得到了這個承諾,原本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血色。寧明昧見她身體還是很不好,知道她還需要治療,覺得事情有點難辦。
長樂門的事多磨一天,就多橫生一點枝節。而陸遊魚如今走路都費勁,想讓她自己回煙雲樓,又是完全不可能。
他攙扶陸遊魚,在夜晚的叢林中行走。就在這兩難之際,寧明昧忽然聽見了聲音。
有車隊行走的聲音。
這時候出現車隊,還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寧明昧帶著陸遊魚,遠遠地看著那車隊在地勢平緩的一處坐下,紮營。顯然,他們今天也不準備再繼續前行。幾個侍衛下來,開始查看四周。幾名侍從則
生了篝火,開始燒水。
他們也會法術。隻是看不出來,他們是魔界的人,還是仙界的人。陸遊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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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魔界的人,就糟糕了。”寧明昧道。
隻是寧明昧此刻也心生疑竇。這車隊的人來去竟然沒有一點聲音,甚至能騙過寧明昧這名受傷的大能的耳朵。直到他們接近時,寧明昧才發現他們的存在。
不過根據觀察,寧明昧覺得這個車隊的人沒有敵意。
終於,寧明昧感覺到有一道神識從他的頭頂上掃過。他所在之處儘是血氣,想要隱藏身份也是不可能。於是寧明昧索性帶著陸遊魚,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
不多時,便有舉著燈籠的侍從向他們走來。
“請二位不必擔心。我們車隊途經此地,隻是為了做生意。黑夜漫長,坐著也是無聊,二位不妨來我們的營地,與我家主人喝喝茶、聊聊天,二位看如何?”
侍從長著一張平凡的臉,看起來是人族。寧明昧於是道:“恰好,我與師姐途經此地,也是為了趕路。既然你家主人邀請,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梅師弟,我們就這樣過去,沒有問題吧?”陸遊魚小聲道。
“他們沒有敵意。”寧明昧道,“我感覺得出來。”
而且修為比寧明昧低。寧明昧若是不高興了,隨時能將這群人掀翻。好一點賓主儘歡,壞一點殺人越貨,怎麼看都不吃虧。
而且陸遊魚如今的傷勢,也需要更多的處理材料。
寧明昧扶起陸遊魚,跟在侍從身後。看著遠處的車隊,寧明昧詢問侍從:“你家主人是誰?”
侍從道:“我家主人是照夜山主人。”
照夜山主人……怎麼有點耳熟……寧明昧搜尋記憶,發現已經想不起原作裡與這名字有關的劇情,於是姑且認為他是個重要配角。
既然是重要配角,他的身上一定有很多寶貝吧。
隻是幾步路的功夫,照夜山主人落腳的平地上已經多出了一片營帳。篝火烈烈,在寒冬中也送來幾分溫暖。看來這照夜山主人不僅是個很會享受的人,還是個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的人。
即使這裡是危險性較小的區域,在這裡豎起營帳、燒起篝火,也足以說明此人擁有很強的實力。
侍從將寧明昧二人帶到主營帳前。他同營帳前的侍從交談了兩句,又對寧明昧道:“煩請二位等待一下,我們進去通傳了。”
寧明昧道:“多謝。”
營帳深處,照夜山主人坐在長座上,閉著眼,微微蹙著眉。他的副官低聲道:“主人,還沒找到你說的那人的蹤跡。不過看種種線索,他這幾日應當會在長樂門四周觀察,尋找潛入長樂門的時機。”
“不急,凡存在者,皆會留下痕跡。”照夜山主人道,“在他出現之前,本座先為彆的事情上心。”
至於彆的事情,當然是指學術會議了。
隻是連城月總覺得今日的學術會議很古怪。從今天一大早開始,他就被寧明昧指使去了彆的地方,以至於沒有機會看見寧明昧做報告時的英姿。這讓他非常痛苦,以至於不知道寧明昧為什麼要讓他離開,為什麼寧明昧要剝奪自己受教育的機會。
但渴望讀書的他還是從林鶴亭那裡拿到了今天的會議筆記。隻是他的本體如今邊看著筆記,邊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難道寧仙尊是生病了?總覺得今天寧仙尊的報告,和平日裡比起來,有些虛弱。”
全世界都不覺得這場報告有任何異常,隻有連城月警惕地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