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它八尺+05,96000(“如果我是桂若雪,我就會)(2 / 2)

不明白它有什麼用,不明白刪它跑不動的原因。

“這些臭道士是哪兒來的?”

“你擠什麼?插隊什麼?說好了下一個輪到我了!”

就在方才,鎮民們隻要說一句“我小腿有傷,求神靈賜予”,就能得到一滴神賜的水滴。可如今,所有人無論如何遊說,如何誠心祈禱,那玉瓶中,卻再也不能滴出哪怕半滴水來。

這,就是編程。這,就是程序員充滿隨機性的神跡。

他們踏入廟門。隔著小小院落,眾人已經能看見裡麵那座灰撲撲的神像。

他隻想知道,寧明昧會怎麼做。

寧明昧說:“這話說的,就連學語言學的,現在都要編程做機器學習呢。”

前幾日還是蜘蛛網遍布的地方,如今卻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除了北邊來的、還有南邊來的。幾乎整個望月鎮的人,都跑來了這裡,想要一睹神跡。

小水跟在他們身後,隻心驚膽戰地觀察四周。

凡人們知道修士能力卓絕,一劍可開山辟地。可那些強大,超越他們的普通生活太多,已經成了“傳說”裡的東西。

十六向前走了兩步,踏入破廟。

甚至刪掉它,再加上一坨相同的灰塵上去,也可能跑不動。

寧明昧看著那神像手裡的法器,輕聲道。

“誒誒,王二流子。你身體健壯得很,也來這裡湊什麼熱鬨?”

“那怎麼回事?”

破廟就在眼前。女孩卻幾乎要認不出這裡。

而眼前神水的功效,卻是每個人都曾親眼目睹的。是他們眼前短期的、直接的、唾手可得的利益。

“妖道!”

“諸位稍安勿躁。本尊與弟子們途經此地,聽聞有神像顯靈。特來拜訪。”寧明昧道,“隻是本尊一進來,這小神見了本尊,竟連水也不敢滴了,倒是出乎本尊的意料。”

“剛才還行,怎麼現在沒有了?”

“他們是高家請來除鬼的。”

他的辯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所有鎮民的目光,狂熱地盯著那水滴,就像它是神指尖流瀉的奇跡。

正如小草所說,神像的左手,拿著一個形狀古怪的瓶子。

寧明昧對係統道:“如果我是桂若雪,我就會這樣設置這個局。”

“我剛剛……”有人細弱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看見那個道士,走進廟裡。他剛踏入一步,那水滴就蒸發了。”

隻是除了寧明昧之外的清極宗弟子,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

“不啊,阿紅說的,和剛剛阿綠說的沒有任何區彆。不是阿紅的問題。”

“怎麼回事?”

那一聲很輕,隻有小男孩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話。

她去哪裡了呢?

如今是他主持著此處的秩序。王二流子被拉下去後,女人又進來,繼續向神像祈禱。

“他們是修界大仙門裡來的。是個名門正派,平時自詡正義清流呢。”有人說。

係統:“猜想?”

這種秩序極為脆弱。

十六立刻辯解道:“我什麼都沒做。剛剛一點真氣流動都沒有,不是嗎?”

可那一刻,原本搖搖欲墜的水滴,在女人渴望的眼神中,向內一縮。

即使廟宇還是那座年久失修的廟宇,神像也還是那座被灰塵掩埋、幾乎看不清麵目的神像。

“你隻是口中生了幾個瘡,也好意思排隊?”

女人不願,卻被人拉開了。在她之後,一個大叔和一個大嬸也分彆上去。

他們沒見過仙人對他們拔刀相向的樣子。

可這次,依舊沒有水滴彙集。

“光是這樣,還不夠,我有了一個猜想。”寧明昧對係統說,“接下來,讓我驗證一下它。”

“既然如此,本尊與弟子們讓它八尺,離開神廟。”寧明昧道,“諸位看看,這神像會不會恢複滴水,如何?”

“神跡又發生了!心誠則靈啊。”有鎮民說。

很奇怪,又在意料之中。雖然此處人山人海,但修仙之人的眼裡豈是常人能比的。

剛進來時他就看見,自己前幾日的稻草床榻已經被那些凡人踩臟了。吃飯的破碗,也被踢碎。

鄉賢說:“阿紅你下去,讓其他人來。”

不。

——原來戲肉在這裡。

“這些凡人……”羅瀟很是震驚,“他們怎麼敢如此議論我們?”

“還挺井井有條的。”寧明昧聽見十一小聲地說。

更何況,他們是名門正道。好人總是容易被人拿槍指著的。

寧明昧對係統說:“這很合理。這座神像,在他們眼裡就像是一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可以跑動的屎山代碼。這堆灰塵看起來像是可以擦掉的無用代碼塊,可誰也不知道,刪掉它,是不是這整個程序就跑不動了。”

係統終於理會了一下寧明昧:“你不是學腦科學的嗎?”

無論他們如何呼喚,神明始終無動於衷。於是有人喊:“阿紅,肯定是你,剛才觸怒神明了!”

幾個人跪伏在神像下,不停跪拜,其中一個人口中念念有詞,似是在祈求。

“來了!”

鄉賢拄拐向寧明昧走來,寧明昧看著他,居然笑了。

到手的水滴忽然蒸發。女人沒反應過來。她焦急,繼續大聲祈禱。

不患寡而患不均。已經有部分人拿到了神水的好處,其他人隻是依著鄉賢的安排,在排隊等候。

如今,清極宗等人正撞在槍口上,他們怎能不怨?

廟裡有老弱婦孺,但也有大量正值壯年的青年混在期間,其中男子,更是居多。那個叫王二流子的人擠進跪拜的人群,搶先向神像祝禱,說了一大段吉祥話。

議論聲越來越大。

寧明昧向人群裡看去。

已經隱隱有失控態勢了。

廟裡的女人還在虔誠祈禱。終於,日光下,那彎曲的鵝頸中,隱約有透明的細小水珠彙集,緩緩流至管口,成為水滴。

沒有受威脅的真實感,就沒有畏懼。事情總是這樣的。

“一定是他們進來,觸怒了神明。神明才停止賜福於我們的!”

寧明昧對水靈根的十六說:“看看那水滴。”

小男孩站在他們的最末。眼睛隻一眨不眨地看著最前麵的仙人。

即使如此,他也沒能瞧見那聲音的一點蹤跡。

“光你能向神靈祈願,不能我祈願?”

而且……

“昨天在北邊,就瞧見他們在那兒為難人的。”

二是因為,有人說,他們是名門正道。

王二流子的祝禱沒有任何效果。幾個人又把他拉開。叫人上去拉人的,是個白胡子老頭,衣著乾淨,像是望月鎮某個德高望重的鄉賢。

旁邊腿瘸了的女人被他擠開,隻能不甘不願、忿忿地看著。

是啊,寧明昧會怎麼辦呢?

且驟然乾涸,消失於無形中了。

勞婆婆似乎不在這裡。

“這群道士做了什麼?”

“是阿紅心不誠嗎?”

“高家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早上時不是都說了嗎?一百年前高家攔著人修複這座破廟,非要人去拜東邊那座廟。如今高家自作自受,家破人亡。因為高家人走了,神明才原諒了我們,重新顯靈了。”

灰塵太多。神像看不出是男是女,連另一隻手上握著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可這群鎮民們卻偏偏圍著如此破敗的神像跪拜祈禱,眼中虔誠神色,猶如看見真神。

儘管姿態隨意,卻依舊讓她十分受寵若驚。

隔得太遠,寧明昧等人無法分辨水滴成分,也無法感受其中是否有邪氣或靈氣。

尚未伸出神識。

除她在尋找勞婆婆之外,那些圍在破廟裡的鎮民們,也在狐疑謹慎地觀察他們。

寧明昧道:“一是,那座神像,是他們的依仗。”

心中早就有排序靠後的怨氣了。

大能鬥法,小嘍囉瞬間破產。

在巨大的利益前,這些人就像被蒙蔽了腦子似的,用憤怒的眼神看著眾人,要叫他們賠償或負責。閱曆最淺的十七有點急了,小聲問:“師尊,該怎麼辦?”

這幫高府請來的道士,如今到破廟裡來,是要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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