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點細微的血跡,被夏恩攥緊,“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那些叫人羞恥的話可以說得那麼自然,可真正重要的事你反而隻字不提了?”
他簡直搞不懂他。
“這才是戴蒙斯突然來找我的原因吧?你的精神力過度使用,造成了嚴重的後果,看起來很嚴重,嚇到所有人,戴蒙斯才來找我求助,卻不敢多說……”
襯衣被扯開,鬆開的衣扣下露出雷伊赤裸的前胸,在陰影下這完全不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帝國皇帝,上麵有傷疤,像是戰場上留下的傷痕。
而那一點血跡就在襯衣上,相比之下反而顯得無足輕重,夏恩抓著襯衣,已經說不出後麵的話。
雷伊按在他腰上的手停下了,“原來是戴蒙斯接的你,怪不得,他本來就很謹慎。”
“不要轉移話題!”
雷伊終於正視著他,“不是故意隱瞞,這是因為自己的判斷和決定而引發的後果,和你沒有太大的關係,這也並不意味著我做出多大的犧牲,主要是——”
“告訴你的話,感覺好像是在索取什麼感謝和回報。”
雷伊似乎在斟酌著如何表達,夏恩卻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他就這麼看著他,內心的感覺無比複雜,好像有什麼重重地堵在胸口,有點酸澀,又有點溫熱,讓他說不出話來。
麵對他的眼神,雷伊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帶著笑意攤手,“不必覺得欠我什麼,因為你已經給我回報了,能量礦,這是你對科雷恩做出的貢獻,說實話,這個發現很重要,有很大的價值。”
夏恩可以分辨得出,這並不是雷伊獲取他信任和溫存的手段,至少在和科雷恩相關的事上,這個男人不會開任何玩笑。
“……既然你這麼說,好吧,不過我們最多算是合作關係,希望以後你不要冒這麼大的風險,你是科雷恩的陛下,我可承擔不起後果。”
夏恩苦笑,有些無奈,其實他並不希望得到額外的好意。
“合作關係?不錯的定義,當然,我得承認曾經試圖用一些手段讓你在我的控製之下,但是通過觀察,發現你並不是一個好控製的人。”
“哦?所以你打算放棄了?那你把那棟房子裡的監控拆了怎麼樣?”
“我隻是想說,希望我們合作愉快,你幫我,我也會幫你,這種說法是不是更好接受一些?”
很好,至少這位陛下學會顧及他的感受了,不過聽起來他並沒有放棄遠程監視他的奇怪癖好。
夏恩又看了一眼襯衣上的血跡,還有襯衣之下的傷痕,想了想,忍住了沒有再深究。
他發現自己並不想了解太多雷伊的過去,就好像那裡有一個陷阱,一旦走近,就會陷落下去,無法自拔。
他倒回枕頭上,放鬆之後才覺得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
“你的腰怎麼樣,現在還需要我繼續嗎?還是你想睡一覺?”雷伊半坐起身,看著夏恩抱著枕頭趴在床上。
他的衣服已經皺巴巴的,他也毫不在意。
那是黑色的軍服,並不是適合躺在床上的衣服,雷伊伸手替夏恩解開衣扣。
他從未替彆人這麼做過,如今做起來,居然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彆扭,還挺順手,幫夏恩把外套脫了。
夏恩完全不想動了,也許這時候雷伊真的做了什麼,他也不會有任何反抗,他的腦子裡渾渾噩噩的,感覺自己就像是行屍走肉。
他能感覺到雷伊的手貼過來,氣息將他包圍,床鋪凹陷下去,在他的動作之下,毯子和衣物摩擦著,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自從他被卷進能量場裡,雷伊用精神力建立兩個人的連接之後,他對他的感覺就很難描述。
雷伊一開始確實讓他火大,他不否認雷伊的魅力,卻也並不喜歡他高高在上的態度,還有他利用權力,理所當然提出的交易。
但是雷伊又不是真的那麼糟糕。
因為嚴格來說,作為皇帝,他完全可以使用暴力,畢竟他就是帝國的法律,可他也從未那麼做。
而在錢德勒的葬禮上看到的雷伊又是不同的,那個靜默地站在角落的黑色身影,總是在某些時刻出現在他腦海中。
尤其是他對他惱火的時候。
也許那才是真正的他,背負著帝國的責任,孤獨地站在人群之外,沉默不語,從不言說。
但無論他怎麼看待雷伊·卡維爾,夏恩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和其他所有人區彆開來。
雷伊和卡魯,和葉禮勳爵比起來,是完全不同的。
夏恩沒有再深想下去,那些不同意味著什麼,他太累了。
十幾天的直播錄製,耗去了他所有的精神,然後還被戴蒙斯直接帶到空間站,中間幾乎沒有休息。
夏恩半睡半醒的。
外套被脫掉了,整個人又輕鬆了一些,夏恩把自己埋在枕頭裡,發出悶悶的聲音,他趴在床上,凹陷的腰部,軍服裡的白色襯衣被黑色長褲收緊了。
而且製服做得該死的合身,完全呈現出他挺翹緊窄的臀,簡單的黑和白在他身上,也能讓人喉嚨發乾。
雷伊的呼吸開始濃重,眼神更加深沉,夏恩此時此刻就這麼舒展著四肢,躺在他的麵前,毫不設防。
他早就對他出過手,口袋裡還有那塊手帕,殘留著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