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還有車開過來,打著雙閃發出鳴笛,在漫長的喧囂裡,林景純覺得自己有些耳鳴,剩下的全是自己被無限擴大的心跳。
她看見樸風瀾再次朝著自己走來,坦坦蕩蕩。白天走得急,林景純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他,他身上依舊有亙古不變的敞亮,在斑駁光影褪去後,這一次,她才終於看清。
“上車。”
他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
林景純愣了愣。
“怎麼,沒聽到我說話?”他態度算不上好,畢竟之前他們的分開不算太體麵,他能主動就是他最大的退讓。
“不用。”林景純慢半拍地回應,她還是不習慣他的目光。
太熾熱,太滾燙。她一向愛逃避這樣的的目光。
樸風瀾拆穿她的狼狽,“現在西西弗瑙全酒店都滿了,晚上很有可能再次發生動亂,你一個人拖著行李箱,還能去哪。”
林景純有些啞口無言,“我……”
他的執著忽然讓她想起他們分開的那天。
是高三畢業的那天,一個很平常的夜晚。
操場下的香樟樹下,沒有人經過的角落。
她對他說好聚好散,天高海更闊,希望他們以後都能變得更好。
林景純記得那天自己聲音很輕,看他的眼神也很溫和。可樸風瀾聽完她的話,卻突然像變了個一個人一樣,鋒利的眉骨有隱隱的冷意,神色也是藏匿不住的慍怒。他想說什麼,又好像都生生忍住了,最後隻說了一句,“行,林景純。你彆後悔。”
後來林景純飛往美國留學,那天很多人都來送機,可唯獨沒有樸風瀾。
他那樣熱烈的人,曾給她放過煙火盛宴,降過人工雪,雇人為她辦了成人禮。走到最後的時候,卻沒有來送她一程。
那天林景純等了很久,還是沒有見到那個身影。
到了國外,時間久了,她也慢慢忘卻了這段感情。
結業那年她因為要做畢業設計,登上很久都沒有上過的郵箱,發現那裡有兩封來自樸風瀾的未讀消息,分彆是2012年8月25日和8月26日,正是她去美國那兩天。
林景純心一顫,慢慢地點開消息。
隻見上麵寫到——
【林景純,你愛得坦蕩,可我不。你可以隨時放下我,可我到死也放不下你。】
她眼睛又慢慢往下——
【從今天起,你在我這裡就什麼都不是了。】
那時候的林景純不明白,樸風瀾眾星拱辰,身邊從來不缺奉承和獻媚,他們之間不過是一段露水情緣。
人和人的緣分很短,彼此陪伴過一段路就足夠了。對於他對自己的好,林景純很知足,也很珍惜。
可是他們之間不可能了,樸風瀾對她一個過客,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呢?
後來林景純才覺得,自己對樸風瀾,好像有很多的虧欠。
就像現在……
思緒回籠,林景純重新望向他的眼。
“說話。”樸風瀾再次開口。
林景純笨拙地撒謊,“真的不用了。我……我朋友等會兒會來接我。”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太想,甚至說不太敢麵對他。
“哪個朋友?”他繼續問。
“……”
林景純被步步逼緊。她怎麼也沒想到,樸風瀾還能對她這麼有耐心,她剛想說實話,下一秒便被一道溫潤的聲音打斷,“景純,原來你在這裡。”
她回頭,發現是下午走失的宋孜安,他往這邊走來,“我今天一直在找你。”
林景純看見他,有點不好意思,“抱歉,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