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長麵色一變,急忙帶人闖進後院。
他們趕到的時候就見開始叫喊的士兵麵色猶豫地看著角落的人,手裡的槍要舉不舉。
隻見牆角蜷縮著兩個人,看身形像是一對祖孫,衣衫破舊,麵黃肌瘦,瘦小的那個護住大的那個瑟縮著。
“什麼人?!”
後麵趕來現場的估計也沒料到會見到這種情景,都有一些怔愣,手裡的槍不知該拿還是該放。
還是班長厲聲嗬斥,提醒了他們,紛紛回過神,握緊了手裡的槍。
老班長麵色不大好,滿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手下這群新兵蛋子。
任何時候都不能放下自己的槍,哪怕他們並不起眼,甚至弱小無助。
知人知麵不知心,以貌取人萬一遇上個扮豬吃老虎的,命丟掉都是小的!
幾番問詢下,那兩人終於磕磕巴巴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和他們猜得差不多,這對祖孫被這間農家樂主人收留在這裡乾活,但卻不是出於好心,不僅非打即罵,還常常不給飯吃。
這回,那個有些神經病的青年得知他們要來,害怕自己的惡行暴露,竟然拋下了他們祖孫獨自跑了。
這話一出,再一結合小樓裡的那番空蕩光景,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知情的祖孫二人都很憤懣和同情。
老班長按下心裡的不安和違和,暫時相信這對祖孫的說辭,將他們帶回臨時基地。
已經遠在十幾公裡外的蔣不為自然不知道他的形象遭到了怎樣的詆毀,他正在高速口上徘徊著,做一件大事。
“嘭!嘭!”幾隻空桶被人丟在一起,發出幾聲帶回響的聲音。
蔣不為活動一下來回倒騰汽油桶而酸疼的手臂,累得連上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林意屁顛屁顛地舉著濕毛巾和溫水跑過來,身後跟著出來曬太陽的兩隻龜和一隻鱷魚。
正因為有它們在,他才放心讓小孩兒隨意在周圍活動。
一口氣下去半瓶水,他才慢慢緩過來。
他走了兩天才走了不到三百米,道路堵占主要原因,各式無主的車以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看不到的姿勢橫在路上,寸步難行。
當然還有次要原因。
路上這些無主的車,要麼是當天突變成喪屍,要麼是被變成喪屍的人圍住吃得隻剩下骨頭和內臟,各種車禍直接堵住了大批逃離城市的人。
自然,車裡的汽油也大多很充足。
當然,其中的危險性也很高。
暗藤這一路都快吃撐了,吃飽後的戰鬥力也或多或少有些心力不濟。他隻好又放出小番茄分擔壓力。
小番茄就是那顆大番茄的小分身,大番茄的根係在菜園子裡被蔣不為連根拔起,因為它可以凝成果實直接帶走。
紅彤彤的小番茄甫一脫離根莖,就圓生生地滾到了蔣不為的掌心,冷白的掌心和嫣紅的小番茄色彩對比鮮明刺激,看得黑仔差點一口吞了那顆小番茄。
幸好蔣不為及時按住了這條貪吃蛇,才保住了這顆命運淒慘而充滿波折的異植。
那顆小番茄窩在他的掌心,頂端的綠梗和小葉子應景地縮了縮自己,還像是心有餘悸似的拍拍自己紅色的胖身子。
除了那株番茄藤,院子裡植物都沒法連根帶走,它們本來就隻是變異植物,沒有靈智。
所以蔣不為隻想了一秒鐘,就把他們剁吧剁吧都做成了便當裡的菜,收進了空間。
剛爬上車,準備歇一歇時,小六忽然從休眠中醒過來,激烈地嗷了一嗓子把他的瞌睡嚎走了。
蔣不為麵色瞬間嚴肅凝重,將還在外麵的幾隻動物和林意叫回來,鎖門關窗。
小花也從後麵車廂探出大腦袋,危險地來回吞吐猩紅分叉,發出示威的氣息。
一陣輕微的響動過後,後麵全部動物都全身高度警戒地盯著車子左前的方向。
幸好他昨天一找到合適地方就拿電鋸、焊槍和鋼板將前後車廂打通,還用僅剩的鋼板將車身四處加固了一下。
隨著一下下慢吞吞但沉穩厚重的轟隆聲,令人心悸的源頭一步步踩著山河終於顯露出了真身。
車上和暗處的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瞳孔巨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