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1 / 2)

屋外三伏天卻靜得一絲聲響都沒有,蟬鳴、蛙叫、人聲都消失了,隻有一陣風吹過時林葉間簌簌的交錯聲時不時提醒著屋裡的人時間還在流動著。

空曠昏暗的大廳角落裡黑漆漆的,彌漫著一股血腥的汙臭,正中間擺著一組黑皮沙發,靜坐著一位渾身冷淡氣質的瘦削青年。

渾身僵硬筆直得遠看像北歐中古的大理石雕塑,腰背筆直得肉眼能看出用力得很,眉眼仿佛無趣地聳拉著。

他手肘傷痕可怖,右手的肉還像是被生生挖去了一塊兒,狀似隨意地搭在雙膝,隱在衣袖間的部位卻青筋蹦出,在白的有些過分的皮膚上顯得猙獰又綺麗。

忽然四周黑漆漆的角落裡動了一下,一陣陣暴躁而虛弱的低吼聲響起,像從野獸嗓子咽喉裡壓著出來似的。

青年聽見動靜,像是從沉思中醒過來,匆忙站起身來,又頓在原地,緩緩在沙發上頹然坐下。

他知道,那是餓得虛弱的哀鳴。

但從被圍困在家裡第六天起就已經斷水斷糧了。

覺醒了空間異能又如何,連家門都邁不出去,談什麼儲存物資。

一陣窸窣過後,角落裡化為黑暗的一部分緩緩露出真容。

一條足有水桶粗細從這兒根本看不見尾部的漆黑大蟒艱難地遊曳出來,身後緊追著一條血痕,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來到青年身邊。

它把大得出奇的腦袋搭在青年身側的沙發上,分叉的細長紅舌小心翼翼地朝青年迅速探出,收回,探出,又收回……

青年側頭看向大蟒,感到些許安慰的同時,愧疚地伸手摸摸它的腦袋。

冰涼粗糙的觸感不複以往的光滑細膩,細看才能看見鱗片灰撲撲的,黯淡無光,腹部和尾尖處還有幾處深可見白肉的彈孔,血跡已經流乾凝在鱗片上。

青年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拂過傷口,有些不敢觸碰。

抬頭在四周看了一圈,原本黑暗細看正在慢慢蠕動,爬動。

忽然窗口處射進一束閃爍的強光,一下照亮了屋內陰暗的一角,那一瞬間無數巨大猙獰的肢體相互交錯,畸形怪狀的棱角鱗甲間偶有閃爍著嗜血冷光的豎長瞳孔一閃而過。

外頭的手電強光自然被他第一時間收入眼中,摸了一下大蟒的腦袋,安撫它稍安勿躁。

直起身看向窗口正對的詭秘漆黑的夜色,眼底閃過陰冷與瘋狂,垂在身側的指尖止不住得輕顫。

轉而看向一側的還在渾渾噩噩不能清醒的動物們,眼底是魚死網破的瘋狂與絕望。

既然逃不過,那就都不要活了。

他的寶貝們已經餓到快要撐不住了,臨走前聞一下火炙的肉香味兒似乎也不錯。

“叮鈴!!!”

蔣不為一下子被驚醒,大腦深處還隱隱殘留著烈火的灼熱感和濃煙嗆到的窒息感,一睜眼看見熟悉明亮的臥室還有些呆愣,不知今夕是何年。

大腦還在叫囂著隱隱作疼,他麵色不明地躺在床上盯著窗外陽光明媚的天空,身子漸漸顫抖起來,從細微到激烈。

抬手搭在眼前,遮住眼內濕意,低低地笑出了聲,越笑越大聲,最後神經質似的咧開嘴角大笑。

他躺在床上好一會兒才起身,抹把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撫平衣角的褶皺,麵色又恢複到平常。

拿過手機,解鎖。

世曆2056年,八月五日,下午一點四十九分。

他重生了。

前世他無數次想過如果他能早點覺醒空間異能,哪怕平時在家裡多囤一些肉,是不是就能讓它們勉強度過覺醒前的虛弱期?

是不是就不會因為虛弱期沒有及時補充能量導致虛弱動彈不得被人堵在家門?

距離末世還有四十七天,一切都還來得及。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放回手機的動作一頓。

蔣不為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的手,心裡默想,收!

手裡緊接著一空,手機消失了!

蔣不為感受著意識空間裡的手機,低頭輕笑看著自己的雙手。

前世的空間異能居然跟來了。

他心情異常不錯,哼著小曲兒,感覺肚子有點餓了,打算去廚房填飽肚子。

不過走下樓時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事。

直到在樓梯口遇到一條小黑蛇,他才想起他到底忘記了什麼事。

一臉心虛地和地上盤著身子的小黑蛇對視了一眼。

他忘記給小動物們喂食了。

早上驚醒他的那陣鈴聲就是他專門設的特殊喂食鈴聲,結果被重生這麼一打岔,就徹底拋到腦後了。

看著小黑蛇黑豆似的小眼珠子。

蔣不為連忙撈起它,衝進地下室。

一進地下室,最先收進眼簾的就是一條足足有水桶粗的巨蟒,小花。

它盤繞在中間的頂梁大理石柱上,一圈一圈,最後把自己的腦袋也埋了進去,這麼一條龐然大物竟能從其中感受到些許的害羞和靦腆。

右邊巨大的泥沼池子裡,兩條尼羅鱷正相互依偎著,一條足有六米多長,另一條才不足兩米。

小的叫哆來夢,今年才一歲,大的是大熊,已經有四歲了,是一對異父異母的兄弟。

左邊一排排大大小小的恒溫箱裡,住滿了小動物,從左到右依次是一隻鷹嘴龜,一隻中華草龜,兩條小黃花蛇,以及三隻花花綠綠的小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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