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動作一頓,他迅速按下了接通按鈕。
開口的聲音低啞萬分:
“辰辰,怎麼了?”
對方卻沒回答他。
大門處傳來一陣疾步走來的聲音。
他抬頭去看,在一片怔愣中,手中的手機砰然落地。
夕陽西至,淡黃色的溫暖的光灑在了那人頭頂,而院中的玉蘭花在陽光的鋪設下也鍍上了一層金黃,鬱鬱蔥蔥的玉蘭花瓣隨微風送在了他的眉宇、發梢之間,陣陣香氣撲麵而來。
他單手緊扶著門框,隻著一襲單薄的白色襯衫,絕然清雋的臉上是一雙透澈動人的眼睛,此刻正灼灼注視著自己。
恍然間,鬱穆好像回到了六年前那些熟悉的傍晚,對方站在門口等自己一起放學回家。
心不知是何時亂的,他隻感覺沉寂了一路的心臟,在一瞬間活了過來。
腳下的動作快於思緒,他上前跨了幾大步,伸出雙手,緊緊擁住了自己的家。
被緊緊抱住的江辰,瞳孔驚訝地放大,他能感受到對方抱住自己的動作雖然急切卻很輕柔。
他聞著鼻尖充斥的甘草氣息,和埋在自己脖頸間清爽的頭發味道。
片刻後,鬱穆放開了他,牽起他的手走向室內,“我們進去,外麵風大,彆吹感冒了。”
*
“辰辰,你坐著等一會兒,飯馬上就好了。”
鬱穆拿出一袋黑虎蝦,放在廚房池子裡清洗,回頭對江辰說道。
江辰有時候覺得,以前他叫他鬱木頭不是沒道理的,鬱穆這個人真的很死心眼。
高一那年,他在學校就聽同學們討論學校轉來了一個特立獨行的酷哥,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妖魔鬼怪全部避讓,氣場強大的離譜。
而江辰並不關心,他一心隻想練好鋼琴,練好歌去參加藝考,賺到更多的錢,讓獨自一人撫養自己長大的爺爺以後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鬱穆是在自己練琴的晚上,他特意向學校申請了晚自習後可以在學校的練琴房多呆一會。
然後等他練完一首曲子,卻發現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形高大,眉目冷峻的少年,看起來似乎在這站了很久。
他收拾好自己的包,關好燈後,目不斜視地從門口走出,並沒有理會門口一直追隨著自己的視線。
後來他就經常見到鬱穆。
鬱穆話不多,卻每次都會在他彈琴的時候準時出現,一眨不眨在旁邊盯著他看,次數多了江辰就開始煩了,他質問道:“你無不無聊?很好看嗎?”
鬱穆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將手中的白玫瑰放到他的琴架上後走掉了,到最後也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鬱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喜歡解釋喜歡用行動說話。
江辰看著廚房裡挽起袖子洗蝦的鬱穆,他記得之前鬱穆不會做飯的,在國外這些年,他又經曆了些什麼?
他視線從他寬厚的背上挪動到鬱穆的肌肉結實的胳膊上,卻突然目光一頓。
看到他右臂上幾道極深的紅色的傷口,還未長好,成了一道道粉色的疤痕。
他瞳孔驟然一縮,快速走到廚房,拉起鬱穆的右臂,沉聲問道:“你胳膊怎麼回事?是救我那次受傷的嗎?”
鬱穆停下洗蝦的動作,往下拉了拉袖口,遮掩道:“醫生看過了,已經快好了,不嚴重。”
又看到江辰皺起了眉頭,琥珀的眼底溢出的怒氣,他連忙用紙擦乾淨手,拉住江辰的手解釋道:“對不起辰辰,你彆生氣,我這段時間忙忘了,沒注意。”
江辰胸腔劇烈起伏,幾日以來蓄積的氣憤從心底升騰而起,他一把甩掉鬱穆的手,冷氣衝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