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嗯…我要去看一場話劇,也許對你來說會有點無聊…”

影山飛雄搖搖頭:“我想跟你一起。”

花山院鶴歸歪頭一笑:“那就說好了,可不許中途逃跑哦。”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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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很大,影山飛雄緊跟在花山院鶴歸身後,看著她買票,檢票,入場,就座。

也許是夏日祭的緣故,最近大阪的外地遊客出奇得多,即使是話劇這種偏小眾的藝術,也吸引了不少人。

還未開場,周圍有低低的絮語,花山院鶴歸湊過來,向他介紹。

“咱們看的是比較經典的一部話劇,叫《等待戈多》,就兩幕,不算很長。”

影山飛雄點點頭,他集中注意力,決定要仔細看。

等了一會,燈光暗下來,周圍也陷入寧靜,話劇開始了。

整場話劇確實如花山院鶴歸所說,不長,總共就出場了五個人,也沒有複雜的場景和背景設計,再加上這是一個有點荒誕的故事,呈上台來的文本不深奧,哪怕是影山飛雄也看懂了它講了一個什麼故事。

結束後,兩人並排走出話劇院,影山飛雄彙報“觀後感”:

“是兩個人等一個叫戈多的人,然後遇到了趕著一個男孩的人。”

影山飛雄想了想,說:“然後他們還在等,那個戈多沒出場就結束了。”

他覺得這個故事被他說得七零八落,好像他壓根沒細看似的,但是主要情節也確實隻有這些了。

“嗯,這是很經典的荒誕悲喜劇,大概詮釋的是一種無望等待的存在主義思想。”

影山飛雄陡然覺得剛剛串不起來的故事變得高大上了,但是他沒明白這個結論是從何得來的。

他覺得這比國文課上賞析作者感情難得多了。

他問:“可以給我講一講嗎?”

要是以前,他早就神遊天外了,但是現在,他想要了解花山院鶴歸的世界,哪怕一點。

花山院鶴歸並沒有推脫,或者認為他會聽不懂就拒絕浪費口舌,她想了想,說:“你可以將“戈多”當做一個希望或者目標,它一直不來,一直說要來,所有人都在等著它,好像當它來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痛苦枯燥的生活會迎來轉機。”

夜幕降臨,夜晚的大阪又亮起了燈光,此時還未到氣氛的頂點,路上隻有三三兩兩的人。

影山飛雄覺得花山院鶴歸講的是另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將一切道理都擺到明麵上。

她頓了頓,接著說:“有的解讀認為戈多代指god,是上帝,飛雄,這個單詞能記住了吧?因為創作背景是二戰時期,所以也喻指世界荒唐,人生痛苦,所有人都進行著無儘無望的等待,等待上帝救他們於水火。”

“但是作者說,他如果知道戈多是誰,一定會在劇本裡寫出來。”

這句話像個冷笑話,影山飛雄疑惑地思考了一下,就又聽花山院鶴歸說:

“其實那麼多虛的實的,也隻是那時人情感的宣泄和表達,它重要的不是它想表達什麼,而是你看到了什麼,就像我覺得它講了一個道理:也許明天會好起來,也許不會,管他呢,等著就好。”

影山飛雄瞪大眼睛,他聽到對方問:“你呢?”

影山飛雄想了想,他覺得那些話到了嘴邊,但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向來說不出這種漂亮話,也做不到那種深刻的思考,他眼中的一切都浮於表麵,是冰山上的一角。

他說:“我大概不想等,為什麼不去想辦法找戈多呢?而且他失信了,為什麼還要我等…”

他聲音變小,因為花山院鶴歸笑了。

“飛雄的想法也很棒哦!果然很符合你這個年紀的樂觀向上。”

兩人隨便找了個拉麵館,等吃完飯,人就多了,昨天沒有煙花也絲毫沒有打破人們的熱情,他們成群結伴,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般揮霍著幸福的情緒。

晚風很溫和,花山院鶴歸穿著白色紗質長裙,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剛吃完飯,要走走嗎?”

影山飛雄點頭說好。

他們兩個一起,走進人群,走進那片喧鬨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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