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好啊,我還想著以飛雄的性格,會沒有人願意跟他打球。”
也許人老了就是這樣,喜歡回憶過去,仿佛那樣能短暫回到那段時光。
“飛雄他爸媽不合,他也從小脾氣就怪,美羽這幾天還不在身邊,多虧你照顧他了,他這孩子是不是挺招人煩的。”
“飛雄很單純很可愛。”
“你啊,對誰都是這樣吧。”
“不啊,我還是有是非觀的,如果一個人很壞我也不會強說他好。”
影山一與仿佛想到什麼趣事,他勾起嘴角,想說什麼,但話音卡在嗓子中,引起劇烈的咳嗽。
花山院鶴歸連忙按鈴,為影山一與平複呼吸。
夕陽投下一片黑色的剪影,那影子不停變換,顫抖,最後平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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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院鶴歸踏著夜色進門,果不其然,影山飛雄還在茶幾上趴著寫作業。
“怎麼不去屋裡寫?”
“不會,等著你來教我。”
她脫下外套走過去,熟練地接過對方的作業本。
影山飛雄突然開口:“你是不是很累。”
花山院鶴歸終於意識到:她已經兩天沒睡覺了。
仗著自己不會死,對睡眠需求量低,所以熬夜處理工作,這對花山院鶴歸來說已經是老生常談的事了。
疲憊是一種混沌的感覺,一次性熬大勁了也沒關係,隻要接近猝死身體就會自動開啟反轉術式。
事實上,這種疲憊感還遠不及使用術式給她帶來的疲憊要深,[基因序列]的基礎是編寫基因,植物動物的基因她熟得不能再熟,所以這種類型的基因工程不會帶來多大的勞累。
真正麻煩的是人類和一切類人生物,比如咒靈。
咒靈也是有基因的。
如果她在5秒內拆散一個三級咒靈的全部基因,從根本上抹消它,那麼那一瞬間她就會瀕臨猝死。
花山院鶴歸掃了眼題目,英語題,填寫單詞,不難。
於是她搖搖頭:“沒事,做完這道題我就去睡覺。”
“好!”
花山院鶴歸仔細講完了,影山飛雄也雲裡霧裡填完了。
“…副詞和形容詞怎麼區分?”
“副詞修飾動詞,形容詞修飾名詞。”
花山院鶴歸怕他再問什麼是動詞什麼是名詞,連忙接上:“比如你打排球,打是動詞,排球是名詞,如果你用力地打,‘用力地’就是副詞。”
“我的排球,‘我的’是形容詞?”
“……不,是物主代詞。”
“啊?但排球不是名詞嗎?”
影山飛雄捂住腦袋:“可惡啊!日本人到底為什麼要學英語!”
花山院鶴歸無奈地說:“飛雄將來想當排球運動員吧,到時候如果去外國打比賽怎麼辦?”
“那就不說話好了。”
“你是小啞巴嗎?”
影山飛雄又露出了他視死如歸的表情。
良久,花山院鶴歸以為影山飛雄被學習打擊到了想要安慰一下他時,對方輕輕開口:“你該去休息了吧…我每次半夜上廁所路過你房間都能看到光。”
花山院鶴歸記得門外的腳步聲,她從沒多想也從沒考慮過收斂點。
花山院鶴歸也放低聲音,讓有點暈乎乎的腦袋放鬆一下:“飛雄是在關心我嗎?”
“當…當然了!”
“謝謝啦,你的這份心意我收到了。”
“好奇怪,‘心意’什麼的,我不就是告訴你早點睡覺嗎?”
“但是我會為此感到開心,飛雄的話不僅關心了我,還給我帶來了情緒價值,所以,我會超級超級感謝你。”
“啊?因為那種事情就要感謝,你是笨蛋吧!”
影山飛雄的聲音不自覺太高,他覺得那種忽忽悠悠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不敢去看麵前少女的眼睛。
“連副詞形容詞都不會的你才是笨蛋吧。”
“我…我那就是…!”
影山飛雄敗下陣來。
他猛地起身:“不管你了!總之我要去休息了!”
“作業寫完了?”
“…我回屋寫!”
“飛雄加油哦!”
“…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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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飛雄的夢裡有湛藍色的天空。
天空中飄過一朵雲,他還未能看清,那雲就被風吹散了。
起風了。
因為是夢境,所以風吹在他身上沒有實感,但影山飛雄還是感覺到了涼爽。
他看到那個少女白色的裙擺和黑色的長長的頭發。
啊,會被風吹亂的吧?
他想,於是他伸出手想要攏住那長發,手指劃過發絲,落在少女手心。
他終於在這個夢中找到一點實感。
那種忽忽悠悠的,仿佛要飄起來的感覺,在對上對方那雙紅色的眼睛後就會有這種感覺。
他是不是要生病了。
少女笑了,她湊近,影山飛雄幾乎能聞到被風送來的木香味。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她,一瞬間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