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濃烈的令人作嘔。
他握著青銅戟彎腰插起一顆腦袋,舉到竹燈的正下方,在燈光的映照下,魚藏終於看清了那顆腦袋的樣子,脖頸處是一道光滑的切口,血從切口處不停地向下流,頭發和臉上都沾著血和土,臟兮兮的看不清長相。
憨爺一邊舉著腦袋,一邊對著眾人喊道:“看到了沒?這就是背叛玄宗魔教的下場,大敵來襲,畏戰潛逃,貪生怕死,此等叛徒,我必殺之!”
竹燈下眾人低垂著腦袋,一動不動的站著,隻有燭光在不安地跳動著,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魚藏聽到憨爺這番話,下意識捂住了脖子,確定自己的腦袋完好無損,拍了拍胸脯道:“好險,還好我沒有真的走……差點……成叛徒了……”
魚藏仔細一想,總覺得哪裡不對,這話……從憨爺嘴裡說出來怎麼怪怪的,像是一個字一個字硬背下來的。
這種四個字連接在一起,極其書麵的用語倒更像是桑無枝說話的風格。
想來,桑無枝已消失多日,他有意躲起來,魚藏找不到他,他也不來找魚藏。
但是用腳趾頭想想,魚藏都能猜出來,這次憨爺半夜殺人定是受了桑無枝的指使。
魚藏能聽的出來異常,其他人肯定也能聽出來,可大家依舊低著頭,直愣愣的站著,不敢多說一個字。
經過昨夜一事,魚藏肉眼可見的感覺到玄宗魔教裡少了許多人。
玄宗魔教的大門、小門、偏門……甚至狗爬的洞口都敞開著,通通無人把守,看起來暢通無阻,可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踏出去半步。
也沒有人給魚藏派什麼亂七八糟的活了,大家都忙著準備兵器和防禦工事。
烏雲壓在上空,久久不散。
憨爺領著一隊人馬,走小道前去探探軍情。
他們前腳剛走,小十六後腳便走了過來。
他依舊一副笑嘻嘻不著調的樣子,問魚藏:“大兵當前,這次魚姐姐可有什麼神機妙計?”
魚藏擺爛道:“沒有,坐著,等死。”
小十六:“……”
魚藏:“你怎麼還不走,你又不是玄宗魔教的,快回去找女帝吧,還能暫時保住一條小命。”
小十六:“暫時?”
就是暫時,魚藏覺得自己用詞還挺精確的,裴九郎滅了玄宗魔教是為了給自己的青蘿妹妹報仇,不過,他可是大男主,江湖和廟堂,美人和權力,他自然通通都要。
裴九郎是前朝的九皇子,複興夏州,是他與生俱來的使命。
他的目標又豈止是一個江湖門派。
玄宗魔教被滅了,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女帝的寧安國了。
傳聞女帝荒淫無道,不得民心,裴九郎輕而易舉便滅了寧安國。
寧安國被滅,像小十六這種隨身伺候女帝的人,怕也活不長。
所以,魚藏覺得用暫時一詞沒什麼毛病。
其實也不用魚藏多解釋什麼,隻需睜眼看看當前的形式,小十六便心中了然,他繼續道:“魚姐姐說的對,隻是陛下交代的任務,小人還沒完成,不敢回去啊。”
魚藏就知道女帝再荒淫無道,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派人大老遠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