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嘴唇一張一合,眸中冥火若隱若現:“命格奇珍還敢出來捉妖。”
“這般嬌生慣養的模樣,恐怕隻是修習之人的羞恥。”
沈灼肆本就膚白唇紅,一副意氣少年郎的模樣,加上在宮內長大,自是帶了些貴氣。
眼下沈灼肆位於一旁,笑聲明顯,眸中清澈,一眼看去,自是三人之中最好拿捏的。
沈灼肆沉眸看向它,抽出腰間纏著的細軟鞭子,怒極反笑,不置可否。
小鬼見狀更加來勁,眼看著就要把剛才所受的窘迫發泄到沈灼肆身上。
“就你這樣的,吃十個不夠我塞牙縫......”
“咻——啪——”
“哎喲!”
細軟的銀鞭在空中甩出弧度,每一鞭都結結實實地落在小鬼身上。
小鬼登時停了口中言語,眼看著想扭身躲開,又被鞭子挾裹,再次攔住去路,手上也受了一鞭子。
“沒了三華虛境,你也不過如此。”
沈灼肆雙眉微揚,看向小鬼,眸中是極為明顯的諷刺。
這細鞭沈灼肆本是不太愛用的。
自小生活宮中,那些宮人也是往往勾心鬥角、看人下菜。
因著他招鬼的命格,又見他年幼,隻要母妃不在跟前,宮人往往態度極儘敷衍。
這細軟銀鞭,是沈郃以前暗自教他的,若有人再犯懶作科,便用這銀鞭來教訓宮人。
他原本就不愛用,入了淩清子道觀之後便更是閒置了下來,隻是時時帶在身邊。
隻有在不高興的時候,他才會甩出長鞭。
而眼下,小鬼所說的每句話都正中他的怒點。
命格奇珍不是他所能決定之事,而外出捉妖,無論結局好壞與否,身死也好,神滅也罷,他都能接受。
而小鬼口中的嬌生慣養,他幼時確實曾享受過一段時間,可隨之伴生的卻是無儘暗含的殺意。
夏日解渴的綠豆湯,由母妃最為信任的娘娘盛來,他不假思索一口飲儘,當天晚上便肺腑翻攪,口鼻充血。
就隻那碗極小的綠豆湯,便含了足以枯骨的劇毒。
若不是母妃一步步拜見國師,懇求國師救救年幼的他,他恐怕早就沒了命。
當父皇派人前去緝拿罪妃時,那位娘娘卻早有預料,自行了結在自己寢宮的房梁上。
他寢宮的屋簷,深夜總是傳來腳步聲,琉璃瓦響動,那是守衛和來往敵人纏鬥的聲音。
那些敵人,
有朝廷派來的刺客,
有後宮重聘的殺手,
還有帶著捕食意圖的妖魅。
這些人,無一不希望他死。
若不是母妃及時請求,讓父皇將自己送入淩清子道觀修習,自己恐怕連活到現在的機會都沒有。
小鬼所言“這般嬌生慣養的模樣,恐怕隻是修習之人的羞恥”,縱然一聽便知其意圖,明顯是想找回先前失去的麵子。
但是他又怎麼甘心,自己一路所受苦難與磨礪,被一言否決。
沒了三華虛境的小鬼,妖力低微,自然不是沈灼肆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