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搖搖頭:“表姐,這個誓我不能發,我隻能說我會儘量地保密。”
“你怎麼能這樣?”毛春英氣極了,猛然甩開她的手,十分凶狠地看著她,“你要是敢跟彆人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推到池子裡去?反正我也不要活了。”
“因為我想幫表姐。”林悅認真地注視著她的眼睛,並不懼怕。
看到她眼睛裡的真誠,毛春英不由怔住,隨即慘笑:“你幫我?你能怎麼幫我?連我的父母都不願意為我出頭,你一個小屁孩能怎麼辦?”
林悅抬手捋起新剪的厚劉海,給她看額頭上的傷疤:“表姐,你看這是什麼?”
毛春英愣了愣:“你被你大伯打傷的事情我聽說了。”
“那我家和我大伯家的官司你也聽說了?”
“嗯,我聽我爸媽說二姨父去鎮政府告了你大伯,把以前的錢都討回來了,我媽還說你家這下子終於翻身了,商量著要不要去你家看看。可我爸罵她,說你們家都是沒用的性子,頂多隻能硬一時,骨子裡還是窮鬼軟蛋,讓我媽和你家少接觸。”毛春英毫不猶豫地把父母給賣了,而且眼神中明顯對父母也極有恨意。
林悅有點黑線,但此時自然顧不上大姨一家對自家的態度,隻假裝很秘密地看了看左右,才悄聲道:“跟你說一個秘密,其實是我先去鎮政府告狀的,後來人家來調查,我爸爸才把事情都說了。”
毛春英紅腫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你先去的?你自己一個人去的?”
“嗯,我當時可生氣了,我爸爸被奶奶和大伯
打的滿臉都是血,我二哥後腦勺都被打出一個窟窿了,還有我,我當時昏迷了三天三夜呢,差點就活不過來呢,”林悅憤憤地舉著小拳頭,很自然地又切換回七八歲小孩的天真狀態,“這麼大的仇,當然不能算了!大伯他家這麼欺負我們家,我也不能讓他們家好過!”
“彆人欺負你,你是不應該讓他們好過!”毛春英先是眼睛發亮,而後又暗淡了下去,“可是我的情況跟你家的情況不一樣,我是…”
她用力地咬著牙,眼裡滿是仇恨和絕望,顯然是指欺負她的人不止彆人,還有她的親生父母啊!
“表姐,其實這件事的關鍵,是你自己怎麼想。”林悅鄭重地道,“你是願意就這樣一直躲下去,天天做噩夢,直到有一天終於受不了了,像今天這樣差點跳了水從此就沒命了呢?還是就是死也要給自己討個公道,讓那畜生坐牢去?”
“我當然想要讓那畜生坐牢!”毛春英脫口而
出,隨即痛苦地抱著頭,“可我媽說就算我去告,誰又能證明那畜生強暴了我?萬一那畜生咬牙不認,就是派出所也沒有辦法的。”
“警察有警察的辦案方式,你怎麼知道他們就沒辦法讓那畜生承認呢?”林悅忽然問道,“你以前跟那畜生認識不?知不知道那畜生愛不愛喝酒?”
毛春英恨道:“那畜生就是我們村裡的,那天…他就是滿身酒氣…”
“這樣啊…”林悅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要是我們能想辦法讓那畜生自己招供呢?”
“真有辦法嗎?”毛春英的眼睛裡頓時又射出了希望之光,隨即死命地咬了一下唇,“要是真能讓他認罪…我…我寧可被爸媽活活打死也要告他!”
林悅點點頭:“辦法都是人想的,隻是告狀之後,我怕你在家裡會呆不下去。”
“我現在就已經呆不下去了,”毛春英突然似
乎下了什麼決心,恨聲道,“我反正從小就不討爸媽喜歡,這些日子他們早就巴不得我死了,隻要能讓那畜生坐牢,我就寧可出去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