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衛生條件的確……就是沒有衛生可言。黔首活著都很不容易了,誰會講究乾淨這等貴族才有資格講究的奢侈東西呢。
用四個大錢買了半桶粥,趙不息拎著粥走回嬴政身邊之後十分自然的把木桶遞給了嬴政,嬴政接過木桶,提著走出了店門。
嬴政和趙不息二人說說笑笑拎著木桶往趙樸府邸的方向走過去。
就在兩人身後,一雙驚疑不定的眼睛正盯著他們的背影。
“陛下怎麼會在這裡?”
賈股是一名治經博士,儒家弟子,他的老師是大夫周稟,周稟的老師則是如今儒家的大儒淳於越。賈股家境不好不壞,沒資格住在鹹陽中心的貴族區域,就在東城安了家,他最愛吃東市街上一家老粥鋪中的粥,三日中有兩日都要吃這家的粥。
今早他本是如往常一樣來買粥喝,卻在粥鋪外遠遠停住了腳步。
這站在店門前的人,怎麼好像是陛下啊?
賈股再三確認的確是陛下,陛下身側還帶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正有說有笑的買粥。想來是某位受寵的公主吧,賈股沒有多在意這個,陛下子女眾多,隻有幾個年紀較大的公子開始參與政事,其餘公子皇女都養在宮中,親近的近臣都不一定能認全所有的公子皇女,更彆說賈股一個連嬴政都很少見到的小博士了。
陛下不是去行宮暫住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鹹陽的東市上?
賈股滿心疑惑,卻也沒貿然上去拜見嬴政。
陛下身著一身尋常黔首裝扮,必然是微服出宮,不願讓彆人知道他
的身份,賈股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賈股停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忽然折身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現如今正是儒家法家鬥爭的生死存亡之際,陛下的態度直接關乎了儒家法家到底誰才是這場爭鬥的勝出者。
他得去將此事告訴老師。
萬一陛下微服私訪,就是在暗地裡探查儒家和法家的底細呢?
賈股急匆匆到了周稟府上,告訴了自己老師此事。
周稟是個留著羊須胡、約莫五十的老者,須發有些灰白,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他是淳於越的二弟子,是學子夏的儒生,不苟言笑,性情嚴肅,聽到自己賈股的稟告後,摸了摸胡須。
“此事的確需要注意。”周稟陷入了沉思。
先前他還不明白陛下為何會在這個關頭忽然毫無原因的宣布要離開鹹陽去行宮暫住幾日,可如今看來,倒是很可能明麵上離開鹹陽,實則是依然待在鹹陽暗處掌握全局。
隻是陛下留在鹹陽暗處是想看什麼呢?
周稟有些拿不準主意。如今的陛下可不是需要顧及臣子想法的君王,始皇帝的威嚴極盛,若是嬴政真的下定決心想要做的事情,那縱然是整個朝堂的文武百官都反對也沒什麼用。
就拿進來鬨得沸沸揚揚的焚書之爭議來說,若是陛下說要收天下之書於鹹陽,那縱然是滿朝的儒家臣子都撞死也改變不了焚書的結果。若是陛下不同意焚書之事,那李斯等法家大臣下一刻就會緊緊閉上嘴巴……哼,那群隻知道媚上的佞臣。
周稟儘管很看得起自己所在的儒家,可也知道嬴政給他們麵子他們才是當世顯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