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離開,沈青烈剛想跟維樂絲說點什麼,結果先看到了自家隊長程川柏。
欲言又止一會兒,想到對方也是對維樂絲知根知底的,也沒再說什麼,徑直走到了維樂絲麵前蹲下:“抱歉,我來的有點晚。”
維樂絲拿下巴看他。
沈青烈絲毫沒在意她的態度,那雙暖棕色的眼眸在光線下顯得非常溫柔:“抱歉,我確實在之前就有進特戰署的想法了,甚至還是我一直以來的遺憾。但……不管是這邊還是3號那兒,我都沒把握。沒把握的事情自然沒法說,也就一直到了現在。”
“有可能你聽不太明白,但維樂絲,是你出現在我身邊,才帶來了改變和契機,讓我能夠新生,讓我有了充足的底氣,有了寬裕的餘地,也讓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說也可笑,上次出行的時候,我其實還在思考要不要做得絕一點,但聽完你的話——我的心真的一瞬間變軟。我想著,連維樂絲都能看得這麼乾淨透徹,我作為保護者,一個大男人,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維樂絲微愣,然後大怒。
什麼叫:連維樂絲都能看得這麼透徹!
把話給絲絲解釋清——
但腦瓜子不知道為何又“嗡”一下,那種震顫仿佛像是從身體深處傳出來的,讓她一瞬間就失了憶,且總算是發覺了其中的問題:“你、你的小隊到底怎麼了?”
上次沈青烈轉移了話題,但這次一切都結束了,他並沒有吝嗇解釋:“具體說起來有些麻煩……就像你之前說得那樣,人類本就是‘不安分’的種族。和平的時候,吃喝不愁還得因為一些事情鬨雞毛,現在吃不上喝不上,為了生存更是停不下一些想法。”
所謂的“反叛心理”就像是海泡菜,割掉一茬就會長出更高的一茬。
沈青烈第一次大清理結束後,確實讓整個小隊的家屬群安分了不少,但在平靜的海麵下是各種各樣的想法:
憂慮副隊長現在對付那些人,接下來會不會對付自己的;懷疑副隊長是不是早就不想養老弱病殘,隻是一直沒有理由,這下借題發揮的;還有玩得好的被清理出去,心中不忿的;也曾經有過小偷小摸行為的一些人,先是愧疚、坐立難安,後續就變成無邊憎恨與惡意,希望嚴厲的副隊長趕緊被頂下,這樣自己的事就不會再發了。
包括有些家屬覺得,雖然那些被趕出去的是偷拿了一些,但副隊長難道就一點問題都沒有嗎?說不定是一樣貪、甚至更貪,從而心思浮動的。
還有一直以來就從未消失過的那點心思浮動:都是退役兵,自家的孩子半點不差,憑什麼沈青烈和程川柏能當這個隊長,我家的孩子就不成?
3號小隊的外出小隊倒是沒有個不服氣沈青烈和程川柏的,他們信任這兩位負責者,且相信這兩位隊長絕對不會傷害他們。家屬們嘀嘀咕咕些什麼的時候,他們會皺眉反駁甚至發火。
但長此以往呢?
看維樂絲有興趣,旁邊隊長無視沈青烈的表情,說了一些以前發生的事。
比如某位父親跟著隊伍一同出行結果被感染(這類要麼自己離隊,要麼讓隊員幫著自.殺),出於哀慟心態,會尤其照顧一下家屬/子嗣。
但這位遺孤仗著這點,覺得整個團隊都欠了他,更是額外敵視沈青烈。大肆拿取甚至搶奪他人的物資額度不說,好幾個月裡,沈青烈的被褥衣服要麼泡臟水要麼被撕壞。
看在他父親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