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礦泉水!”
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嘶啞聲音,是隊員過來了。
“那是什麼?酒精嗎?是酒精嗎?”
“搬走!快搬走!”
高溫缺水還得全副武裝進行活動的時候,沒人會多說一句話,隊伍死氣沉沉,像一群遊蕩在寂靜嶺裡的幽魂。
此時卻扯著一個比一個破的銅鑼嗓,聲聲似乎要瀝出血腥味,極端的渴望和貪婪好像可以從胸腔裡直蹦出來。
“快走快走快走!!隊長快走!”
之後是一片混亂。
沈青烈敢說,如果在場的是陽光基地的其他小隊,這次“意外”足以讓他們直接分崩離析、彼此互戰直至儘數死絕。
也是因為這個,一瞬間他生出了“所以是不是關於這方麵的陰謀”的想法,但隨即又把這點可笑的猜忌直接拋出大腦——絕不可能有人會付出這麼重的代價搞陷阱,也搞不出來。
但即便是全陽光基地都無法否認3號隊的紀律和義氣,此刻貼牆靠陰坐下的隊員們眼珠子還要麼是紅的、要麼是綠的,緊緊盯著那兩板東西,隱隱躁.動。
隊長先說了一個字:“分。”
這個字足以表明態度,於是場麵很明顯和緩了太多。接著副隊長沈青烈打眼一掃,一邊往外抽瓶,一邊用那啞到都很難分辨字眼的嗓子說道:“四四十六。老毛老郭一,哨一酒三……其他均分。”
沒有給他自己和隊長留。
有些人注意到了這點,有些人顧不得。
水拿到手後,有的攥在手裡忍了又忍,最終沒喝,小心翼翼如捧珍寶一般收納在背包裡;有的利落擰開蓋,大口大口吞咽卻一滴沒漏;有的小口小口抿,抿到嘴唇上流出的血混了進去,在瓶子裡絲絲縷縷;還有的一邊喝一邊渾身哆嗦,抖到牙關咯噠咯噠響。
幾分鐘內,這片區域隻有接二連三起伏的各色吞咽聲。
實際上這水不管分不分,3號小隊最後都不會有異議。隻不過人的理智和感性沒綁定,即便腦子裡很清楚“按隊伍規定來說就應該統一收攏再分配”,但渴望和想要的心態卻沒有那麼容易消失。
這年頭連泥窩子水都找不著,更不用說這樣甜滋滋、連想都不敢想的乾淨礦泉水。
44度上下的高溫、包裹得嚴嚴實實、數日僅有很少且不乾淨的水資源攝入、輕咳一聲嗓子眼裡都會冒血、長時間的烈日下跋涉、大量出汗濕透身上的衣服緊接著又被熱度曬乾最外層……這時候在麵前擺一瓶礦泉水。
忍不住啊。
水的數量不夠,哨喝完自己配額的小半瓶,想了想,把水遞過來又微微晃。
沈青烈避開了,思維想法全集中在自己身後。
……
喝空最後一滴,隻剩下完全的空瓶後,隊員們的視線也都陸陸續續移到了沈青烈的背後。
大概是有水潤過喉嚨了,又獲得了這罕見的收獲,他們也沒吝嗇說幾句話,並難得有些擠眉弄眼:“副隊,你這就……背上了?”
以前外出的拾荒者偶爾也會在廢城撿到嫩枝嫩芽兒,有些一看就救不活或者被啃到一半的,自然是幫著給個痛快或者無視離開。
而要是比較幸運——嫩枝自己比較幸運,有一筆不錯的分手費,體貌也保存的可以,就會被帶回去。不管是團隊自用還是轉手賣出,都能帶來一筆“款子”。
這兩者3號小隊都不會做。
沒救的話他們也沒什麼辦法,有救就帶回去,給點東西吃、稍微養兩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