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錢”字被加大加粗,異常顯眼。
楚棠:“......”
風格很突出啊。
青年根本不像來做生意的,從進來就沒發出過聲音,抱著手臂杵在那裡,一副愛買不買的樣子。
好在楚棠窮得隻剩下錢了,她拖著沉重的包裹,來到了青年麵前,問:“怎麼賣?”
......
殷白汀和往常一樣,提著剛到的部分貨來到黑市,往地上一扔,就垂著眼發呆。
以他的經驗,一天能碰上一個要買的都算不錯了,還多是卡著斤買的,一天下來,一夥人連飯錢都不夠。
他們身份敏感,要做的事隱蔽性高,很多明擺著能賺大錢的事,老百姓可以碰,他們不行。
一群人窮得隻能從山裡弄點東西出來賣。
今天恰好輪到了他。
沒想到今天生意來得這麼快,他剛來幾分鐘,就有個拖著大包的女人走過來,問:“怎麼賣?”
雖然對方遮遮掩掩地擋住了半張臉,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但以殷白汀的眼力,還是一眼認出了是誰。
“.............”
他沉默了很久。
然後......把兜帽拉得更低了。
嗯,今天出門果然沒看黃曆。
不宜做生意。
他略微變換了嗓音,開口道:“米三毛一斤,豬肉八毛,蘋果五毛。十斤起賣。”
楚棠:“?”
楚棠指著地上的大字,“不是五斤?”
張口就翻了兩倍?
隻見青年隱在帽簷下的眼睛似乎棱了她一眼,聲音毫無波動:“現在漲了。”
楚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青年一開口,楚棠就感覺他好像很不想做她生意......
怎麼可能呢?
她把來得古怪的念頭按下,逛了那麼久,時間有些緊了,這個男人雖然態度冷淡,但價格還算合理。
然後她笑了笑,張嘴就砍了個骨折。
“七折賣不賣?”
殷白汀:“......”
他用一種非常微妙的眼神看了楚棠一眼,架著的胳膊往下一放,就開始收拾東西。
楚棠明白了,這是個脾氣大的,說炸毛就炸毛。她無事人一般改了口,淡定道:“開個玩笑。”
不等青年拒絕,她蹲了下去,仔細看了看敞在外麵的肉類,肉質新鮮,都是好貨。
她心裡滿意,再往袋子底下瞧了眼,問了句:“蘋果壓在底下,能拿幾個出來我看看麼?”
殷白汀卡在那裡,一時找不到由頭,半晌不情不願的從袋子裡拿出了幾個蘋果。
都是剛摘下來,特地讓底下人洗乾淨的,紅彤彤的,個頭還大,楚棠一看就更滿意了。
隻是她沒看幾秒,視線不禁被其他顏色所吸引。
托著紅色蘋果的,是一雙極為漂亮的手,膚色極白,指節修長,因為太白,能清晰看見蟄伏底下的淡青色血管,指甲蓋被修剪得整整齊齊。
殷紅,雪白。
實在賞心悅目。
楚棠老毛病頓時犯了。
心裡直癢癢。
青年剛進來時,她一眼就知道這人身材比例絕佳,看不見臉,尚能克製。
隻是近距離接觸,瞧見青年一塵不染的皮靴,被打理的一絲不苟的褲腿,還有這雙手......
殷白汀正在思考今天為什麼想不開要出門,冷不丁聽見剛才聲音還不冷不熱的女人,忽然溫柔了許多,“這樣吧,原價可以,包配送嗎?”
配送?
得寸進尺。
殷白汀天生長了張謫仙似的臉,人們常常被他的臉所迷惑,忽略他的不耐,但一旦把臉蒙住,渾身上下的大少爺脾氣就遮不住了,眼睛裡刀子似的飛出兩個字:你說呢?
他在心裡懺悔。
就不該留在這裡。
殷白汀一邊往袋子裡裝東西,一邊心想,這回天王老子都拉不住他。
走,馬上走!
楚棠看著青年很快裝好了東西,墊在地上隻沾了點灰塵質量上好的黑布都沒要,提著袋子就往黑市外麵走,跟背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