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還有機會的。
才過幾天時間,隻要張屠夫還沒來得及花出去,她就去派出所報警,說楚棠偷家裡的錢。
這樣一切都能回到正軌。
她在心裡飛快的盤算著,覺得有很大概率可以挽回,還沒等到走到門口,江老太就滿臉怒意地掙脫了她,“我話沒說完,你急什麼!”
“我什麼時候說她嫁給張屠夫了?”
江寧愕然停下,卻不料江老太接下來說出了句讓她周身血液瞬間停止流動的話——
“她知道撫恤金的事了。”
“我們都被那死丫頭片子給騙了,她壞得流膿,傍上了隔壁村的方正國,叫許富做了主,拿著錢和房子分出去了。”
“那死丫頭以後死在外頭都跟我們沒關係,我沒這麼個心腸惡毒的外孫女!”
和江家沒有任何關係......
代表著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
不行!
短短兩句話,江寧聽得渾身冰冷,整個一天的不安落到了實處,再加上她帶著病勞累奔波了一天,江寧驀地眼前一黑,當場昏了過去。
江老太大驚失色撲過來:“寧寧!”
這可不是她那樣裝的。
是真暈呐!
*
炕很暖和,被子也厚實。
但楚棠昨晚上睡得一點都不好。
背後王寡婦家的傻兒子似乎生病了,咳嗽了一晚上,隔壁江家也鬨出了不小動靜,一直有人進進出出聲音很大。
隔了很久楚棠才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得晚了些,原本還以為楚秋澤會等不及了,結果這小崽子一直沒來。
她沒放在心上。
之前也有過這種情況。
原書劇情太過龐大,楚秋澤連炮灰都算不上,戲份少得可憐,楚棠要忙的事情很多,沒有精力去一點點翻找記憶,自然無從得知他平時在外麵怎麼過的。
離和牛老頭商量的時間還有一會兒,楚棠靜下心複習了一遍容易忘記的背誦題目,說起來,氣運回來一些後,她的記性變好了很多,多看幾遍就記得很深了。
等時間差不多了,她找出所有的錢,刻意找了件最破的衣裳......其實刻不刻意都沒用。
原身攏共就三件換洗的,還全都是江寧穿剩下的,到處都是縫補的痕跡。
好在胸口部位的衣服內縫了個開口很小的兜,非常隱秘,楚棠把錢和原身的存折塞進去,再找了個原身常用的小布包,裝了點自己做的肉乾和水,便出了門。
這一趟去鎮裡她要做很多事情,存錢,采購告罄的生活用品,去學校谘詢入學一事。
楚棠剛從院子裡出來,迎麵對上了幾個在各自門口搭了個小馬紮坐著,在侃天侃地的中年婦女。
除了對楚棠好感最近直線上漲的許富媳婦,其他都是些略微有些熟悉的麵孔,其中就有個碎嘴的,這段時間江家姐妹共搶一男的桃色緋聞,多虧了她那張叭叭不停的嘴到處傳播。
許富媳婦見到楚棠,眼睛就是一亮,“小楚,有事出門呐?”
楚棠笑著應了聲。
許富媳婦每天都能見楚棠兩麵,早就看習慣了,沒覺得她不同,旁邊聞聲看過來的幾個婦女卻是用力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
紛紛震驚道:“小楚?”
“這該不會是江家那個楚棠?!”
“她怎麼變樣子了?”
“你瞧她那皮子,咋白了那麼多?富貴家的,你去問問,她是不是有什麼秘方?”
“俺看著和江寧都差不多哩!閨女俊多了!”
眼看著一周前鬨出分家事件鼻青臉腫不成人形的女人,現在形貌大變,幾人簡直驚呆了。
許富媳婦在這裡家境最好,聞言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小楚已經分家了,可彆動不動說什麼江家的。”
她頗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得意感,邊嗑邊吐出皮兒來,“瞧你們大驚小怪的樣子,也不看小楚在江家過的什麼日子,睡草棚,吃糠料,這日子人能過?”
“剛才聽你們閒嘴什麼小楚以後日子難過喲,我當時就想呸你們一口,人家小楚是脫離了吃人的地方,現在有錢有臉,以後日子美得很!”
其餘幾人平時就比較捧著許富媳婦,聽著連聲應和,隻有那碎嘴子婦女心裡不甘,嘀咕了句:“長好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個搞破鞋的。”
她聲音小,沒人聽得見。
楚棠低頭專心鎖門,假裝沒聽幾人在談論她,實則耳朵豎得老高,專挑那幾句誇她長得美的,心裡簡直心花怒放,恨不得再多誇幾句。
可惜她的好心情,很快就終結了。
鎖門再慢,也用不了多久,她飽含遺憾的心情轉過身,就被一個皮膚白淨的女孩子攔住了。
女孩有一張精致的小臉,杏眼粉唇,有種秀致純淨的美,麵容上還縈繞著縷縷病氣,看上去一推就能倒。
女孩剛一出現,議論聲戛然而止。
楚棠腦子裡馬上冒出一個名字。
江寧。
唔......
怎麼說呢。
楚棠有點失望。
和原身記憶裡不太一樣,原身太過自卑,給江寧附加了太多濾鏡光環。楚棠喜歡看美人的愛好是刻在骨子裡的,但她更喜歡......
江寧比楚棠矮半個頭,仰著的臉蛋帶著柔弱的笑,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