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服軟(2 / 2)

他攥住嘉穗的手,帶她上車,不容許她離開身側哪怕一息。

嘉穗不肯,他就攔腰抱起她,嘉穗掙紮中踢了他胸口一腳,錦鞋不慎脫落,掉在地上。

她腳上沒力,踩下去也軟綿綿的,薑獻的臉沉了下來,他箍住她纖細柔曼的腰肢,快速彎腰登上馬車。

忽然覺得有阻力,低頭一看,見嘉穗用手抓住車門。

她的力氣能有多大,細的可憐的腕子令人擔憂有扯斷的風險,肌膚更是白得透出玉色。

他蹙眉裹住她的手,一根根將她手指和車門分離開,揉在掌心裡,頭也不回地迅速命令:“回程!”

“陛下。”

門外傳來宦官怯怯的呼喚。

將嘉穗放在柔軟的羊絨毯上,薑獻發覺她右腳的繡鞋掉了一隻,露出乾淨柔白的綢襪,淺淺兜著腳。

他皺著眉,轉身走下馬車,門外的宦官連忙雙手托起一隻繡鞋,小心翼翼的道:“六姑娘方才遺落的……”

薑獻的嘴角這才略微揚了揚,抓起繡鞋淡淡道了句賞,身體卻倏然頓住。

他抬起下頜,沉靜的目光以居高臨下的態度落在麵前清俊的少年身上,隱晦的厭惡被秘密壓納在他低垂的眼睫中。

半晌,薑獻才漫不經心扯起冷弧,手掌一點一點收攏了其中的錦鞋,縛於袖中,“裴元憫?”

他冷眼打量裴元憫,上位者的審視冰冷不帶有溫度。

裴元憫亦在打量他,他的衣著和神情俱都狼狽,在薑獻近乎壓迫性的目光下,他咬緊腮幫,硬是沒有躲閃回避他的目光,而是擦拭額角汙漬,有禮有節的拱手行禮。

“您認得我?”裴元憫分辨不出他的身份,卻知道對方一定出身高貴,甚至更甚於裴家。

裴家是平州的名門望族,眼前這個男人顯然不是平州人士,他的音調清正,不帶任何的口音,是清晰動聽的官話,語調簡潔有力,仿若來自軍中,或者更規矩嚴謹之處。

方才法靈寺忽然生變,流民中不知為何混入一群東番倭寇,劫掠眾姓家眷,裴元憫帶家仆勉強和倭寇打了平手,將母親和姐妹們送至安全處,便一直在找嘉穗。

山下沒有,他便去山上,手臂因此負傷,好在不算嚴重,鮮血打濕的衣袖看上去狼狽些,裴元憫隻能在心中苦笑今日諸事不宜,總是受傷,連嘉穗都找不到。

山上遍尋不著,他抄小路跑下山,卻意外在法靈寺後門山腳下,撞見薑獻強行抱嘉穗上車的一幕。

他認得嘉穗的兄長,不是薑獻的模樣。

如果不是因為馬車遠處還跟著南家的仆從,他簡直要以為嘉穗被人劫掠!

裴元憫強穩住呼吸,薑獻並未理會他的話,裴元憫緊緊盯住他手中繡鞋,心如擂鼓——這是嘉穗的鞋子,他今早見過,她的鞋子上繡有銀珠,在日光中閃爍著灩目的光澤,車上的女子正是嘉穗無疑!

察覺他冒犯的目光,薑獻不悅得捏緊手中繡鞋,鞋麵細膩的緞子猶如女子肌膚,輕柔蹭過他的手腕,令他愈發想念嘉穗身體的每一寸。

掃興的是,眼前的裴元憫,也正覬覦著她。

裴元憫要更卑微,恐怕隻能覬覦嘉穗丟給他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次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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