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靜凇咬牙,捏得手指骨節作響,一雙眼恨恨地盯著他。
俞懷瑾被她看得不自在,手正摸欲摸向自己的臉頰,忽然想起什麼,動作一頓,耳垂染上可疑的紅暈。
他稍稍偏了個頭,眼眸垂下,看向彆處:“確是如此,近來它的波動越來越大,我想,是時候了。”
“這兩日隨時有可能動身,還請薛姑娘做好準備。”
薛靜凇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隨時”果真如其名。
“現在?”薛靜凇鬆開傳訊符傳,從床榻中艱難坐起,揉揉眼睛,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天色。
“如今不過醜時,離你昨日離開青雲峰時相差不過半日!”
有這麼任性的本命劍嗎!
通訊符傳傳過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不過仍能感受那邊抱歉的語氣:“我也不知會如此突然。不過好在,我方才去看了眼陳師弟,他已全然好了,隻消等太虛宗的長老派人來接便好,不影響我們啟程。”
這是影響行程的問題嗎?!
薛靜凇哀嚎一嗓子,絕望認命地回道:“給我半個時辰,我很快就到。”
“不必。”通訊符傳另一側,傳來少年澄澈的聲音。他語氣平穩無波,說出的話卻驚掉她下巴,“在下就在青雲峰。”
仔細聽來,確實能聽到那頭隱隱呼嘯的風聲,還有夾雜的兩聲鶴鳴。
薛靜凇撩開簾幔,果然見他背對她站在山崖邊的涼亭外,一隻手一本正經地舉著通訊器說話,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那頭老鶴,惹得它愜意鳴叫。
她隻好飛快地收拾了下自己,好在當時打定主意跟著他去磐靈澗後,她就收拾了要帶的行李和物件,如今隻需草草清點確認無誤後,便可上路了。
房門砰的被踢開,俞懷瑾循聲回過頭,隻見遠處的少女肩上背著、前麵托著、手中抱著,鼓鼓囊囊有好幾袋的物件。
他深深地凝起了眉,真心疑惑道:“這麼多嗎?為何不用儲物戒?”
薛靜凇呆愣,薛靜凇頓悟。
對呀!計劃一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也不常用此類東西,竟會犯下此等低級的錯誤!
但她怎麼可能會承認。
她梗著脖子,將那些包裹都卸到地上:“我不過拿出來檢查檢查罷了,一會便塞入儲物戒裡。”
說罷,便不再看他的神情,自顧自地在地上裝模做樣,煞有其事地清點起來。
大約半刻鐘過去,她終於站起身,拍拍衣裙:“好了,我們出發吧。”
說罷,她便抱胸站在那,等著他召來飛行器。
俞懷瑾聞言,也正經點點頭,在她氣定神閒,隨後轉為疑惑,最後不可置信的神情下,將身後配件祭出,隨後自然地站了上去。
見薛靜凇未有動作,他疑惑地轉過身:“薛姑娘不乘你的飛鶴嗎,還是說……”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劍身,蹙眉思索了片刻,隨後稍稍靠前站了點,讓出一人的位置,無聲示意。
“磐靈澗距此千裡,你禦劍前去?”薛靜凇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豈不是要在劍上連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