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確認了那人再無掙脫的可能,俞懷瑾才將她放下,微頷了頷首,道了聲:“抱歉,失禮了。”便追著那人而去。
之前還愣怔著的眾人即刻圍了上去,將人結結實實地禁錮了起來。
在一片竊竊私語聲中,隻有薛靜凇不合時宜地探了探自己的胸口,神色怔怔。
沒有錯,之前那種感覺又來了。
那種前所未有、靈氣充盈全身的感覺,直到現在也還未消去。整整兩輩子,她從未有感受過靈氣凝聚在經脈裡的時刻,而短短半日,卻經曆了兩次。
究竟是巧合,還是……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那個雪衣黑發的修長身影,麵露探究。
另一邊,那個弟子被製服的瞬間,他的掌門就凝起了靈刃,正打算親手了結他。
就在這時,俞懷瑾卻快走幾步,以氣化盾,巧妙地避開了那道致死的攻擊:“前輩,且慢!”
“哪個……”那前輩被中斷施法,當即怒氣衝衝扭過頭來,張嘴要罵。卻在看到他時生生一頓,臉色都緩和不少,“原來是俞賢侄,你這是何意?”
“子介。”俞掌門也沉了聲,語氣警告,“誅殺魔族,天經地義,你攔著作何。”
少年站在一眾仙門前輩的對立麵,舒展衣袖,眉目低垂,不慌不忙的行了個禮,嘴裡卻不卑不亢:“父親,各位長老。並非我有意阻攔,但請各位細思。”
“入伏龍山前,各宗弟子都會在山門大陣前由靈鏡識彆篩選,直至確認完畢才準入山。那這位師弟,就絕不是在參加大比前染的魔氣了。”
“這不可能。”很快有人提出反對,“入魔時間有長有短,尋常人無法定論。可你們看他手腕上的魔紋,必是痛苦掙紮了一月才可能出現的。他進來不過一日,怎麼可能驟然出現這等魔紋?”
“既然魔紋需一個月的時間生長,那麼來時魔氣定然已經遮掩不住了,又如何能躲過護山大陣的法眼?”俞懷瑾噙著笑,溫雅地將他的話反駁了去,“所以我猜,那位師弟十有八九是在入了山門後中招的。而背後黑手,還藏在這裡的某一處角落。”
“既然出了此等邪物,保不齊還會攻擊其餘弟子,還是先將人看押為好。”
“世上哪有這樣的邪物,能讓一個正常人在短短一日之內化魔。”
台上的長老皆是搖搖頭,表示不信。不管是維護宗門尊嚴,還是安撫人心,這樣三言兩語的揣測顯然不會讓他們表示相信。
不知是誰突然嘀咕了一句:“也不是沒有可能,十年前不就有那個什麼……”
“好了!”封嘯突然一喝,皺了皺眉頭,“都彆說了。既然此事存疑,就暫且將他收押下去,擇日再派人調查審問。”
此次大比到底是伏龍山的主場,封嘯雖不是掌門,卻也是其下的二把手,眾人也給他一分薄麵,相互對視了一眼,到底沒再出聲。
那弟子就這麼被押解著離開了主峰廣場。
*
這點波折沒有影響大比的正常舉行。各宗掌門作為代表,各自鼓舞了一番士氣,便宣布大比正式開始了。
今日是一些修為尚淺的弟子兩兩對比,抽簽組隊,其中排名中上的才有資格參與次日的對決。
不過這些規則如何,都與薛靜凇無關。
她低頭掃了眼那邊正在擂台上作戰的弟子,叫上采蓮,正準備離去。
此時卻聽到擂台邊靈鳥一板一眼的高聲:“伏龍山薛靜凇,對伏龍山劉岱——”
話音剛落,場上罕見地靜默了一瞬,沒一會就有交頭接耳的聲音傳來:
“薛靜凇,聽著怎麼這麼耳熟,那不是掌門那個沒用的廢柴女兒嗎?”
“她怎麼也報名了?聽說她甚至連引氣入體都學不會,該不會是上來出糗的吧!”
“管那麼多做什麼,抽到她的人豈不是撞了大運,白得了一個名額。啊,真是羨慕。”
談論的聲量屬實說不上低,小蓮在一旁聽著那些輕蔑的話,跺了跺腳,憤恨地都快流下淚來:“他們怎麼能這樣說師姐!”
“說與不說,不都是事實麼。”薛靜凇語氣淡淡。
“那怎麼能一樣,虧掌門平日裡為了他們忙前忙後的,都沒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