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月圓之夜(2 / 2)

她坐在床沿天人交戰:大半夜的,貿然去敲人家的門是不是不太好?可是萬一呢,萬一他發作了卻無人知曉……

猶豫許久,她起身披上外衣,剛走到薛驚晝門前,便聽見裡麵傳來桌椅翻倒在地的聲音。

“師弟!”薛同雲推開門,屋子裡亂成一團,床架塌了一半,床幃被褥全被丟到地上,燈台、桌椅胡亂傾倒……

薛驚晝抱膝縮在床和南牆之間的陰暗角落,極力避著月光,金蠶蠱引發的躁動一浪一浪幾乎要把他淹沒,理智的線將斷未斷時,她來了。

“你彆過來!”

他艱難咽下口水,渾身肌肉緊繃,然而血脈裡的渴望瘋狂湧動難以抑製,急切想要破開他的皮肉噴湧而出。

金蠶蠱越來越難控製了,她的血好像帶著某種香氣,對金蠶蠱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如同一種讓人一聞便上癮的毒。

可他不想也不敢讓自己染上這種毒,解藥在彆人手中,會使他變成任人操控的提線木偶。

薛同雲見他瞳眸還是黑的,隻偶爾有金光閃過,知道他還沒有完全被金蠶蠱控製,乖乖站在門邊。

“好,我不過來,我就站在這裡,陪你說說話好嗎?”

她抓在門框上的手不自覺收緊,視線緊緊圍繞著他,關注他的細微變化,以防他被金蠶蠱反噬,爆體而亡。

薛驚晝側過頭將自己的臉埋藏在陰影中,他想讓她走,讓她離得遠遠的,不要在這裡看他狼狽不堪。

可她站在那裡,就像照進屋內的月光一樣,他不敢碰,卻不可或缺。

薛同雲眼見他忍得如此痛苦,生生硬扛著,有些於心不忍。

薛驚晝偷覷她的神色,頓時被刺了一下,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滿含憐愛、不忍,好像他是什麼可憐蟲。

薛同雲彆過眼,小聲道:“我、我隻是覺得師弟你很好看。”

“什麼?”他嗓音中夾著愕然。

她便道:“難道沒有人說過你很好看嗎,不開玩笑的說,師弟你是我見過最俊俏的男子,若是評宗草,師弟你肯定是第一。”

“什麼……什麼是宗草?”她又在說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語言。

“哦,宗草,就是整個乾元宗最好看的男子啊。”

話匣子一旦打開,薛同雲就停不下來了,她乾脆就地坐下,頭抵在門框上,視線與他齊平,認真與他交談起來。

“其實逸樂長老也很好看,他簡直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和尚。”

薛驚晝:“……”

“師弟你知道逸樂長老的八卦嗎?”

“逸樂長老不是醫修麼……怎麼會八卦?”

“額……在我的家鄉,八卦的意思就是風流韻事。聽回春峰的師姐說,逸樂長老當初對咱們師尊一見鐘情,為了她,甚至不惜叛出清淨宗,帶著自己的全部身家來到乾元宗,在她的明鏡峰旁邊安頓下來,好霸總一和尚。”

說到這裡,怕誰偷聽似的,她拿手遮著半邊嘴,小聲說:“聽說這麼多年下來,乾元宗上下都接受逸樂長老了,唯有師尊始終無動於衷。”

或許就是因為修無情道,所以師尊自始至終不曾接受逸樂長老的情意。

金蠶蠱已經順著手臂爬到接近心臟的位置,蝕骨之痛傳遍全身,薛驚晝決然咬住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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