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和小二都看了過來,她忙壓低聲音:“你沒聽到我讓掌櫃的拿男裝嗎,你走了,我買給誰啊。”
薛驚晝盯著她的手,說了一句不久前她剛聽過的話:“我不需要。”
薛同雲死死拽著不放手:“不,你需要。”
她堅持,但他不為所動。
她隻好不要臉,捂住胸口那早已恢複得一絲疤痕都不留的傷口,“師弟,我胸口痛,會不會是傷口複發了?”
薛驚晝:“……”
他腦海中驀然閃現那晚河水中的場景,當時她雙目迷蒙,薄霧氤氳,不似現在這樣灼灼透亮,如有實質般緊緊鎖住他,拒絕的話便堵在了喉嚨口。
“……一炷香時間我便走。”
“成交。”
兩人一起往樓上走,剛落座,小二就送上了茶點,沒過多久,當季時興的衣飾也都送了過來。
不單是男子的,掌櫃還很有眼色地把女子衣飾一並送了過來,薛同雲看花了眼。
給薛驚晝買衣服極其簡單,他肩寬腰窄腿長,身材遠超一般標準,膚色又白,衣服拿過來,在他身上比照一下,沒有不合適的。
每拿過一件,掌櫃的便發表一番彩虹屁。
“這件蒼青的合適,上繡鬆柏紋樣,正合公子氣質,如鬆如柏,傲骨不屈。”
“這件羅甸紫的也好,眼色鮮亮,袖口、領口繡著龜甲文,越發襯得公子麵如冠玉。”
“月白的更好,清新淡雅,高貴出塵……”
說一炷香就一炷香,薛驚晝強忍著掌櫃的無腦吹捧,任由薛同雲拿來一件又一件衣服在他身上比劃。
在他眼中,萬物無非黑或白,一樣的無趣,一樣的單調。
她卻興致勃勃,樂此不疲,不時和掌櫃的交流幾句,這個顏色古板沉悶、那個顏色鮮亮吸睛……
聽著她輕快的語調,他一向古井無波的心底漸漸生出一絲好奇,她眼中所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不同的色彩之間,究竟有何不同?
過了一會兒,樓梯口傳來說話聲,有男有女,女聲有些熟悉。
薛同雲左挑右揀的手頓住,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了上來,不會這麼巧吧?
眉心微跳,她循聲望去,視線所及,魚望月被一群人眾星拱月著走了過來。
跟在她身邊的有個麵生的瀟灑公子,還有薛逸天和他跟班,以及幾個穿著弟子服的男修。
薛同雲無聲看了眼薛驚晝,糟糕,出門忘記看黃曆了。
果然,魚望月一見他便驚喜地跑了過來,“薛驚晝,你怎麼也在這兒,好巧啊!”
薛同雲把自己挑中的衣裳交給掌櫃的,“這些、這些,還有這幾件,全都幫我包起來。”
現在隻有報複性購物,才能緩解她內心的煩躁之情。
魚望月見狀,總算看見了她這個人似的,“同雲師叔,這些……都是男子衣飾,你是在給薛驚晝挑衣服嗎?”
薛同雲敷衍地點了點頭。
魚望月來了興趣,“我也要買!”
她掃了眼掌櫃的手,蹙眉把蒼青的拿出來,“這件不要,顏色太老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