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珠呈現的畫麵中,能清楚看出薛家三兄弟的意圖。
形勢瞬間反轉,彆說薛家三兄弟麵如土色,便是為他們撐腰的烈陽長老,也是被打臉打得心梗。
薛同雲抱臂站在堂下,趁沒人注意,朝薛驚晝挑了挑眉,很是得意。
薛驚晝瞥她一眼,連留影珠這樣珍貴的法器都有,他對薛同雲的身份更好奇了。
待留影珠畫麵顯示完畢,紫極殿內靜得落針可聞,薛淩天清晰聽見了汗水砸在大殿地磚上的聲音。
他怎麼也沒想到,薛同雲扮豬吃老虎的功力爐火純青,將他們耍了個遍,才拋出殺手鐧來。
他不安地看向薛逸天,神色難掩慌張。
薛逸天麵沉如水,眼神亂瞟向薛同雲,這女修不知道什麼來頭,如此死心塌地偏幫薛驚晝,連留影珠都拿出來給他用,說他們素昧平生,他絕不相信。
薛同雲對他的視線毫無所覺,直視前方,上首三人遲遲沒有反應,不太對勁。
片刻後,烈陽和沈闕對了個眼神,隨後烈陽起身,麵不改色將留影珠收進手中。
“今日之事歸屬我執法堂職責範圍,便由我這個執法堂長老來處理。從證據和雙方證詞來看,此次事件全由薛淩天一人主導,是為主犯,立即逐出乾元宗;薛逸天和薛笑天兩人在旁協助,是為從犯,罰入戒律堂暗暴室,禁閉三日思過。”
聽到這一結果,薛淩天瞪大雙眼,先是看了看烈陽,又轉過頭來看薛逸天,滿臉不可置信。
薛同雲也被這急轉直下的形勢打得措手不及,薛笑天就算了,隻是個小跟班沒錯。可是薛逸天,怎麼就輕飄飄變成從犯,罰到暗室禁閉三日就行了?包庇也不能包庇得這麼明顯吧?
隻見薛逸天湊到薛淩天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後者瞬間臉色灰敗,肩膀無力地塌了下來。很明顯,薛淩天現在已經變成了三人組裡那個要被犧牲的替罪羊。
薛同雲可不想如此輕易放過薛逸天,剛想開口,被一隻大手握住了手腕,順著手腕往上,視線對上薛驚晝的臉,他搖了搖頭,無聲道:“算了。”
習以為常的表情、無可奈何的語氣,仿佛類似情形早已經曆過無數遍。
薛同雲看了,心直往下沉,她怎麼會不懂“算了”這兩個字背後隱含的潛台詞?
——算了,你隻是個平平無奇毫無根基的小修士,哪裡鬥得過一宗長老和世家家主。
——算了,日後還要在乾元宗修行,將執法長老得罪狠了隻會招來更嚴酷的報複。
——算了,還是算了吧。
於是她的肩膀也塌下來,同時不可抑製地想到,如果薛驚晝一直是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成長,一直被針對、被放棄,從來沒有得到過屬於他的正義,那麼他會黑化也是常理中的事情。
她想說點什麼來安慰他,可他麵色如常,既不意外也不失望,嘴角甚至掛著一抹淺淡的笑意,讓她覺得一切口頭安慰都是空談,而他也並不需要。
事情就這樣塵埃落定。
烈陽對他們的識趣感到滿意,居高臨下道:“你們兩人在秘境中出手傷害同門,一樣犯了乾元宗門規,念在你們懵懂無知,便不作懲戒,自行下山去吧。”
像是猜到拂雪會反對,烈陽說完馬上轉過來,姿態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