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驚晝也轉了過來,眼神複雜難辨,有一點驚訝,大約也沒想到她會如此大膽,敢以渺小之身對抗乾元宗資曆高深的修士。
不過他樂見其成。
他隱秘地對她勾了勾唇角,像在暗示什麼,然後伸手捂住胸口,臉色極其痛苦,和他金蠶蠱發作那天簡直不相上下,接著吐出一大口鮮血,直直朝地上倒去,活脫脫一副被人欺負慘了卻毫無還手之力的可憐小白楊姿態。
就在“薛驚晝”這個名字將要喊出口時,薛同雲腦子極快地換了稱呼,“這位公子,你沒事吧,公子!”
她怒視紫袍修士,可憐又倔強地質問沈闕:“敢問掌門,我和這位公子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值得這位前輩剛進門便下如此重手!這位公子在幻境裡便受了很重的傷,來到這裡卻還要被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施以威壓,難道是想殺人滅口嗎!”
她故意把話說得很重,直直盯著沈闕,對方既然是一宗掌門,總該持身中正,講點道理,而不是私心偏袒,不然這乾元宗也沒有進的必要。
薛驚晝倒地之後,沈闕臉色已經變得很不好看,又被薛同雲一番質問,氣便對著紫袍修士發了出來:“師弟!作為執法長老,你今日是否太過衝動了,怎能隨意動手?”
他們乾元宗堂堂正道第一宗門,如此行事,難說會不會傳出欺淩弱小的汙名。
令薛同雲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坐在一旁的拂雪也睜開眼,語氣不善道:“烈陽師侄,我還坐在這裡,你便越過我對我的徒弟出手,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原來這位紫袍修士便是執法堂的長老,烈陽。
烈陽相繼被掌門師兄和拂雪師叔責備,臉上有些掛不住,淩空瞪了薛同雲一眼,似在責怪她不懂事。
他本以為憑借自己當執法長老這麼多年的威嚇,無知新人難以抵擋,稍稍施壓便會心理崩潰,當場把什麼事情都交代了,省得他多費口舌再去審問,沒想到這女修不僅不害怕,竟還當眾詰問於他,惹得掌門和拂雪師叔雙雙動怒。
眾目睽睽之下,是他打傷弟子在先,如何也不占理,隻好灰溜溜地向拂雪和沈闕告罪:“師叔、掌門師兄見諒,是我魯莽,方才傳令弟子過來,隻說抓到了在秘境中滋事之人,我還當是確定了事實,隻讓我過來走個過場,便想著出手懲戒一二,讓他們早些交代了。不過師叔,這兩人根本沒有通過試煉,師叔是否言之尚早啊。”
他看似告罪,話裡卻並沒有半點悔過之心,反而把責任全往傳話的弟子身上推。而且能說出她和薛驚晝並沒有通過考驗這樣的話,想來是和薛淩天他們用什麼法子通過氣了。
真是有夠惡心。
受他啟發,薛同雲伸手指著薛淩天三人,“敢問掌門和執法長老,此等殺人凶手,為何還能站在這裡?為何還能拜入乾元宗做親傳弟子?”
烈陽果然被激怒,當場拍案而起:“滿口胡言!你憑什麼說他們是殺人凶手?你這女修,年紀不大,倒挺猖狂!”
薛家三兄弟當即幫腔道:“就是,你不要在掌門和長老麵前顛倒是非,一直是你們二人對我們兄弟三個圖謀不軌,我們可沒有。”
薛同雲冷笑,這是氣極了,開始給她扣帽子了。
她理都不理他們三個,隻是對著掌門,譏誚道:“原來被冤枉了陳述事實,就是猖狂嗎?那執法長老還未問清緣由就給人定罪算什麼?還未定罪便出手懲戒,又算什麼?”
而她,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讓他們站不住了。
沈闕瞥了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