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驚晝正用錦帕擦拭銀針,聞言雲淡風輕道:“我胎光受損,五感缺失,生來就聞不到任何味道,自然也就不會被魘住。”
說完,他將銀針收到儲物戒中,垂眸的瞬間睨了她一眼——或許該改改了,生來就聞不到什麼味道,除了她的血。
昨夜,他奇跡般地“聞”到了她血的味道,事實上,他並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隻是第一次感知到一種味道,並將之與血對應上而已。
不由自主地,昨晚吸她血時那種經脈裡磅礴的躁動驟然平息,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得到舒展的快意又湧了上來,竟讓人有些欲罷不能。
他撚了撚手指,將方才指尖上沾著的她的血擦去。
薛同雲沒注意到他的動作,神情有些恍然,她真是被幻覺侵蝕了,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
原書裡說的還要詳細些,他不僅聞不到味道,味覺也幾乎沒有,視覺上則隻能看到黑白而看不到其他顏色,從小便因這個受儘嘲笑。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奇怪的症候,簡直聞所未聞。”
——“啊喲,這是父母做的惡報應到孩子身上了吧。”
——“可憐啊,生在醫修世家,卻得了這種怪病,日後怕是修行無望,這輩子都完了。”
——“活該!就該讓他好好為他父母贖罪!”
——“我要是他,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薛驚晝默默觀察著她,和所有他遇見過的人相比,她的反應最為平靜,平靜到他有些不習慣,不由問道:“你在想什麼?”
薛同雲回過神,露出明媚笑容:“我在慶幸啊,還好你聞不到,不然現在我們豈不是都中招啦,剛才你救了我,謝謝你。”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記得最初在書上看到這部分劇情時,她也不能免俗地覺得他可憐,尤其在看到薛淩天他們將他的缺失化為利器來嘲笑他、攻擊他時,心裡滿滿都是心疼,不知道那時的他該多麼無助。
但現在,竟有了因禍得福的意味。
在五感缺失的情況下,他還是在醫術上取得了不凡的成就,替她熬藥解毒絲毫不受影響,比薛淩天之流強出百倍。
她語氣裡透著感激和某種難以形容的驕傲,薛驚晝垂下眼簾,伸手撥了撥火堆。
明知她來曆不明,處處表現得關心在意他,帶著討好的意味,或許是出於什麼彆的目的才故意這樣說,可他還是不受控製地因她的話產生了些陌生的情緒。
從來沒有人因為他這個缺陷而感到慶幸,她是第一個——虛偽又特彆。
此後一夜無話。
喝過薛驚晝的藥後,薛同雲清早起來便發現胸口的傷好了許多,精力也恢複不少。
煉氣九層的心魔所生的幻境的確可怕,據係統說,這裡看似仙境一般美好,實則暗藏殺機,因為這裡生長著大量致幻的靈植,平常人進來之後被花香所惑,進入幻覺,沉溺其中,最後很容易陷入極樂中再也醒不過來,不知不覺便丟了性命。
可巧就巧在,薛驚晝他聞不到,於是這幻境也就形同虛設。
而薛同雲她雖然自己破不了幻境,好在還有個堪稱萬能的係統。
她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