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重逢(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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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妄!

竟然是蕭妄!!

這家夥大半夜不睡覺,居然跑來這裡泡湯泉!!!

沈盈缺像是被雷劈中,整個人石化在原地,動也不會動。風一吹,恍惚還能聽見碎石子從她身上滾落的聲音。

而蕭妄卻是一臉坦然,揉了揉眉心,讓自己從困倦中醒來,見她一直不說話,也沒再多管,猶自撐著湯池玉璧“嘩啦”從水裡出來,隨手扯了塊乾淨的大巾披在身上,大步流星地朝旁邊的青竹薄紗屏風走去,“嘀嘀嗒嗒”流下一路不規則的水漬。

像一頭冬眠時候被吵醒、帶了點起床氣的熊。

待人影徹底轉至屏風後頭,沈盈缺才終於從呆滯中緩過神,雖然不該看的都沒看到,可她還是克製不住燒紅了臉。

天呐,地啊,她的確是想早點見到蕭妄,好打聽一下他本尊今日這一係列反常行徑的用意,但絕、對、不、是、這樣一個見法啊啊啊!!!

就這家夥的暴脾氣,彆人嚼他一句舌根,他都能把人掛太極殿上吹一夜冷風,自己這樣猝不及防地讓他“坦誠相見”,他不得把自己活吞咯?

想也沒想,沈盈缺就要溜之大吉。

然腳尖還沒挪出去,屏風後頭就懶洋洋傳來一句:“把衣裳給我——”

沈盈缺再次僵住。

這話什麼意思?讓她把自己的衣裳脫了給他?

他瘋了嗎?!

自己是得了他一點恩惠,適才這一番冒昧闖入,也的確理虧在先,但這也不能成為他胡來的理由。士可殺不可辱!哪怕被他掛在太極殿上吹一個月冷風,她也絕不允許他這般羞辱自己!

她一番腹內草稿慷慨激昂激情澎湃,直把自己都感動得血脈張熾,眼見就要滔滔宣之於口,屏風後頭的人已等得不耐煩,再次發號施令:“就在你旁邊的玉幾上,看見沒?”

沈盈缺一噎,順著他的話回頭瞅了眼,果然有一方玉幾,也果然放著一摞疊得整整齊齊的男子衣物。

原來隻是讓她幫忙遞衣裳啊……

嗬嗬,嗬嗬嗬。

果然是剛剛的場麵太過香豔,連她這麼一絲不苟的人都開始心猿意馬,罪過罪過。

不過這家夥也是,遞衣裳就遞衣裳嘛,說這麼含糊作甚?鬨得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一樣……

沈盈缺小小聲腹誹,把自己的責任推了個乾淨,直起脖子想找個內侍小廝過來乾這活,然四下逡巡一圈,愣是沒瞧見第二個活物,她隻好硬著頭皮過去幫忙。

罷。

權當是還今天欠下的債了!

男子衣物本就不多,且又是夏季,衣料薄,一遝衣裳一骨碌就能全抱起來,掛到屏風上,由蕭妄自己穿。

可不知怎的,這疊衣裳料子奇厚,還都蓄了棉,沈盈缺一次性根本抱不住,隻能一件一件往屏風上頭搬。

等輪到那襲連內襯都嵌滿薄絨的玄色獸毛大氅,她不由深深蹙起眉。

眼下時已近七月,天熱得像在下火。自己在湯泉池邊上站這麼一會兒,額頭都沁出一層薄汗,這家夥能若無其事地在裡頭泡澡,已經是古怪至極,現在竟還要穿這麼厚的氅衣……

“你大半夜不睡覺,在園子裡亂跑什麼?不怕被熊瞎子抓走當童養媳?”

男人的聲音再次打斷她思緒。

沈盈缺愣了片刻,不悅道:“我已經及笄了!”

熊瞎子那套哄小孩的說法嚇不住她,也不存在什麼“童”養媳一說。

說完她又覺不對,這怎麼說的好像自己願意給熊瞎子當媳婦一樣?

她連忙要糾正。

可屏風後頭已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音磁沉輕快,像是盛夏梅子蜜水裡的冰塊“叮咚”撞在白瓷耳杯上:“嗯,長大啦,可以直接討來當媳婦,不用再養了,熊瞎子今晚要高興死啦。”

月華似無形的筆墨,將他的寬肩窄腰、修臂長腿一一勾勒在屏風上,勻稱又清雋,和薄紗上的青竹繡紋相得益彰,賞心悅目。

簡單一個低頭扣腰間蹀躞帶的動作,都莫名比旁人多了幾分矜驕。

沈盈缺臉紅得快要滴血,慌慌垂下腦袋,不知該往哪看。

這個蕭妄,平日冷得跟全都城的人都欠了他兩床棉被一樣,怎的這時候倒有閒情逸致來調侃她?

她沒好氣地懟回去:“多謝皇叔關心,待盈缺找到合適的‘熊瞎子’,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邀您過來喝喜酒!”

誠然這話懟得一點力度也沒有,跟打在棉花上一樣,連裡頭的棉花蟲都捶不死。

可屏風後頭的人卻當真冷了聲氣:“如此甚好,本王便預祝郡主覓得佳婿,隻這回郡主可千萬擦亮眼睛,莫要再被居心叵測之徒坑騙,本王可沒有第二把尚方斬馬劍,能予你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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