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茅廁炸了?”
李海語出驚人。
“不是茅廁,是病人。”
李海旁邊的老者看出端倪,目光轉向包裹嚴實的吳忠祥。
吳忠祥推著輪椅出現,在輪椅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身材瘦弱,甚至能看得見他皮肉下的骨頭。
頭發被儘數剃光,腦袋上長滿密密麻麻的小水泡,儘管穿著大號病服,都無法掩蓋手臂,大腿的水泡。
那股讓所有人都聞之色變的味道,就是從他的身上傳出來的。
李玟離得比較近,受到的感官衝擊更加強烈。
淚水不自覺湧出。
沒辦法,味道實在是太嗆了。
反而是元秦麵不改色,好似已經料到這種情況。
“這病人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渾身散發著惡臭味?”
李海疑惑出聲。
不遠處的蘇晴珊觀察得比較仔細,輕聲道“他身上的那些不是水泡,而是膿。”
“一個人身上長出那麼多膿居然還能活著,簡直是匪夷所思。”
李海愕然。
膿大多都是傷口受傷後產生的,而輪椅上的那個病人似乎並不是這種情況。
“如諸位所見,此人患有一種不知名的免疫係統失調,他的身體早已被各種細胞摧殘,免疫力極低,甚至一個小感冒都有可能讓他瀕臨死亡。”
吳忠祥介紹起病人的情況。
“他身上這些不隻是膿,而且還伴有毒素,若是不小心搓破,裡麵的膿水就會流出,奇癢難耐,而且膿液還伴有傳染性。”
“因此他常年都需要待在治療倉。”
“吳院長,您說病人的病具有傳染性,我們是否需要穿防化服?”
李海忍不住出聲。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中招。
吳忠祥雙手負於身後,解釋道“雖然膿液有傳染,但傳染性並不高,沾染上除了會瘙癢外,並無大礙。”
“之所以讓他待在治療倉,也隻是保護他的身體不被其它疾病纏上。”
“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不愧是讓一眾專家都束手無策的頑疾。”
元秦往前數步,確保自己能夠看清病人的身體。
“是啊,病人免疫係統太弱,甚至都不敢進行手術。”
吳忠祥苦笑。
這是他們醫院的典型病例。
“元老有對策?”
吳忠祥忍不住詢問。
元秦成名已久,也許見過類似的頑疾。
“有一些思路,但成功率隻有三成。”
元秦緩緩出聲。
這還是他往大裡估算了,如果是初初發病時候就展開治療,或許還有對策。
“他這個情況……”
李玟眉心緊鎖,陷入沉思。
他在醫道聖經裡找到了類似的病例,但那個治療方法太激進,就連他都有些不敢嘗試。
“李醫生暢所欲言便是。”
元秦並沒有倚老賣老,言語之中儼然已經把李玟當作同輩對待。
“如果讓我來治療,我會把他身上的所有膿都戳破,讓裡麵的膿液流出,然後再進行放血,往他身體裡輸送健康的血液。”
李玟緩緩出聲。
“你是說換血?”
元秦率先反應過來。
“絕不可能,且不說換血的風險,單單是戳破膿都有可能讓他暴斃。”
“如我剛才所說,病人的身體已經經受不起摧殘。”
“你是醫生,要為自己的言論負責。”
本以為李玟有些本事,沒想到對方居然是個瘋子。
吳忠祥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這個診治方案。
“我當然能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膿水流出,生機自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