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季識則這句話是出自真心,還是客套。
他的笑容沒有因為沈予臻的詢問而收回,反而笑得更和藹了。
“說什麼收留不收留的——予臻,你的天賦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這些年你離開京安,離開國門,我都一直牽掛著你,怕你因為當年的變故失了心氣,怕醫學界被埋沒了人才……”
許是往事湧上心頭,季識則不由覺得煩躁,下意識從口袋裡掏出了煙,正要點上。
“季老師,也給我一支吧。”
季識則微怔,印象裡沈予臻可是最討厭煙味的。
“養傷的時候,抽煙能分散些我的注意力。”
沈予臻簡單地將那些年他在國外養傷的經曆一筆帶過,可季識則畢竟是專業的醫生,他不可能不清楚沈予臻可能遭受過的痛苦。
隻是他最終什麼也沒說,不知是害怕再度揭開沈予臻的傷疤,還是連他自己也在逃避那段現實。
季識則無言地將煙蒂遞給沈予臻,沈予臻順手接過來叼在唇邊,又拿過打火機,幫老師和自己點上了火。
“想清楚了就來找我,我等你來找我報道。”
季識則一手隨意搭在桌麵上沒有節奏地敲擊著,另一隻手夾著煙蒂,撥開窗邊的百葉扇。
“瞧著南承那小子,是等得心急了——他舍得你再重操舊業嗎?”
沈予臻微怔,他沒想到季識則會直接打趣他和李南承的關係。
雖說當時兩個人總是形影不離,但畢竟他們倆從幼兒園開始便是這般,彼此之間在他出國之前,也並沒有挑明任何心意,按理說旁人不該有所察覺才是。
“南承那小子啊,在你剛離開的頭幾年,過得很辛苦……”
季識則歎了口氣,在煙灰缸旁彈了彈煙灰,似是陷入了短暫的回憶。
“他當時的狀態很不好,甚至出現了暈血的情況——你知道的,作為一個醫生,如果都見不了血,那他的職業生涯便很有限了……這個情況持續了很久,等好轉得差不多,我才敢讓他回來繼續任職。”
“他……”
季識則所說的這些,李南承從未向自己提起過。
“這還隻是事業上的影響——”
季識則眯起眼睛,視線通過百葉窗的縫隙,定格在李南承的身上。
“當時你走了,對他本身就是不小的打擊……據我了解,沈覓的兒子李忱硯也因為想追隨父親的腳步偷偷跑去當兵,跟南承鬨了不小的矛盾,甚至斷絕了兄弟關係……可以說,那年的南承用一腔熱情換來了眾叛親離。”
“季老師……”
“我不知道對你而言,真相和南承,誰更重要——你經曆了這麼多,我不想勸誡你什麼,隻是我想,你需要知道這些實情,對南承來說才更公平。”
季識則按滅了那支煙,緩緩站起了身。
“走吧,慶典快開始了,南承還在等你。”
沈予臻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起身鞠了個躬,便朝著門外走去。
在他的手扶上門把那一瞬,季識則的聲音再度響起。
“至於你的問題,我的答案跟十年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