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男人沒有完全護住自己,已經讓他不免自責了,沈予臻不想反複提及,再說那道傷口並不嚴重,若是向李南承全然袒露,他反而會小題大做。
“我派人送你們回去吧。”
陳逾川沒有說明送他們回哪裡,但李南承隱約覺得他指的是大院。
不知道到底是事情調查清楚了,還是因為這件事他心懷愧疚,又對沈予臻實在欣賞。
話畢,李南承也隻是冷漠道:“我們家離這裡很近,就不勞煩陳警官的警車耀武揚威了,家裡還有張嘴等著我們吃飯呢,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我們可沒時間耗費在這裡跟你打太極——”
他的語氣疏離,態度惡劣,陳逾川忍耐至極,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李南承是在故意誤解他的意思。
“你們現在住在哪裡?”
沈予臻張了張口,話卻被李南承堵了回去。
“我們跟陳警官非親非故的,實在不必替我們操這個心——您還是一門心思放在這個案子上,好在您堂堂陳警官的豐功偉績上再添濃墨重彩的一筆啊。”
李南承撂下這句話,拉著沈予臻就往外走,也不全然不顧身後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陳逾川。
他才不想這樣無緣無故地被冤枉,又不明不白地被恩賜。
陳逾川以為自己是誰啊,憑什麼對自己的生活隨意擺布。
李南承越想越氣,拉著沈予臻胳膊的手也不由用了幾分力道。
沈予臻覺察到他心情的變化,抬起另一隻手覆在他的手上,稍作安撫。
“好了,彆生氣了,小硯還在等我們回家。”
提起李忱硯,李南承才想起來二人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給這小子買生日禮物。
隻是事發突然,再這樣一折騰,這些事情都完全被拋之腦後。
“禮物可以補上,小硯不會怪我們的。”
李南承點點頭,一抬眼望見商場門口來勢洶洶的攝像設備,還有簇擁著的記者,才意識到這件事情大概率已經登上了新聞。
若是被李忱硯看到,那不就糟了!
李南承趕緊掏出手機,方才事態緊急,他報完警就沒再顧得上看消息,此時手機頁麵已經全是李忱硯的未接來電。
“這小子急壞了,我得趕緊給他回個電話。”
李南承的電話前腳剛撥出去,後腳便被接了起來。
“你還知道給我回個電話!”
還不待李南承說話,電話那頭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與李南承周圍的聲音重疊。
二人一同向著聲音的來源處望去,隻見小李忱硯黑著個臉站在一輛低調的黑色豪車前,而他身旁還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二人之間是一個看上去不過四五歲的孩子。
“大,大哥?”
李南承隻看了李忱硯一眼,全然忽視了他的憤怒,隻驚訝於李北起的出現。
自從李北起南下經商,他們已經許久沒見過麵了。
“上車。”
李北起的視線迅速在李南承和沈予臻的麵前掃過,將夾在指縫間的煙頭暗滅後,隻低沉地吐出兩個字。
二人正是一頭霧水,但也沒有多問,畢竟商場門口也不是話家常的好地方。
李忱硯瞥了李南承一眼,便抱著那個小孩上了後座,李南承見狀便繞到了副駕駛,順帶幫沈予臻開了個車門。
車子並沒有開回沈予臻的舊家,而是來到了大院。
李南承有諸多疑惑,但望著李北起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他一直沒敢吭聲。
直到車子停在了大院門口,李南承的餘光瞥見被撕下的封條,卻遲遲沒有動作。
“愣著乾什麼?不回家?”
“我又沒做錯事,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
李南承垂著個腦袋,倔脾氣一上來,他連李璟涉都不怕,李北起又怎麼能唬得住他。
“你難道指望陳逾川給你寫份道歉聲明,公開還你清白嗎?”
李北起側過頭來盯著他,礙於幾個孩子都在場,他又不能對李南承太凶。
“這是他該做的啊——因為自己的偏見冤枉一個高中生,難道他不要負責的嗎?”
李南承剛才就覺得奇怪,依照陳逾川的個性,他怎麼可能主動給自己台階下,要送自己回大院。
感情是因為自己的大哥回來了,有人給李家撐腰了。
真是欺軟怕硬的混蛋!
“再怎麼說陳逾川是你的長輩,而且在李家找到違禁品是事實。”
李北起試圖跟李南承講道理,但李南承偏偏有自己的道理。
“那我怎麼知道違禁品不是他故意放進來栽贓我的!我怎麼可能會碰那種東西——”
“你到底想怎麼樣?有家不住,租房算怎麼回事兒?”
李北起的耐性被徹底耗儘,一道粗獷的聲音打斷了李南承的辯駁。
車內的氣氛降至極點,李忱硯抱著小孩不吭聲,沈予臻也沒能找到縫隙插入這兄弟二人的對話。
“我不想這麼偷偷摸摸地回來,丟人。”
大院都是看著李南承他們長大或者他們從小到大的玩伴,當時那件事鬨得全院沸沸揚揚的,李南承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扣了個帽子,又因為李北起回來才被摘掉,好像他私藏違禁